禾巧认真听完,取来纸笔,将这歌诀写了下来,而后交给二太太过目,确认。
“二太太,你再好好记一下,确定一下,那个‘龙’字,对应的啥龙啥啥汤的名字,第二个字是龙,最后一个字是汤,名字总共五个字,对吗?”禾巧一边吹着纸上的墨迹,一边再次向二太太求证。
二太太想了想,点点头,“错不了,就是啥龙啥啥汤,第二字是龙,最后一字是汤,拢共就五个字。”
“二太太,那据你所知,这个歌诀所包含的方子详情,还会有哪些人知道?另外,谢老爷有没有将这个歌诀方子,著书传世呢?”
“唉……我爹是将方子写在了一本书上,要说知道的人,也倒是有,就是……”二太太放下针线,目光变得忧郁而迷惘,似一道幽光,穿越往事的长巷……
二太太有一哥两姐两弟,共六姊妹。大哥早年在北平读书,因成绩优异,又转至英国深造,后来与一英国银行家的千金结婚,定居英国,起初领着家眷,回国过几次,谢老爷过世以后,便只有书信偶尔来往,再未回过国。二姐认识了一位去新疆赶大营的天津人,远嫁迪化,后来因为鼠疫病亡。六弟当年与一青楼女子相恋,爱得死去活来,要给女子赎身,与其成亲。谢家乃梁州望族,怎能愿意此事?百般劝说阻挠,青楼女子羞愤之下,悬梁自尽,六弟因情生恨,离家出走,远赴南洋,至今生死不明!
谢老爷过世之后,谢家的生意,便由五弟来打理经营。五弟吃喝嫖赌,样样皆有,没出几年,谢家的药材生意,便由盛转衰。有一年,五弟收购了一批天麻,急于烘干出售,偿还赌债,购买木炭时,又贪图便宜,买回了一批质量极差的木炭!一天夜里,月黑风高,几个药库的伙计,连夜烘天麻,为了解乏,便喝酒,而后倒头睡觉。未料那木炭架上火以后,老是冒火星子,火星四溅,因风助燃,便点着了药库的干草!那天晚上,三姐正好领着孩子,回娘家陪母亲,整个谢家,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
二太太说着说着,抬手抹着眼睛,却还掩饰着,“禾巧,我这人不大会说话,惹你见笑了。瞧这辣椒,辣得人眼睛疼哩……”
禾巧见二太太在掩饰,也便极为自然地安慰了二太太一番,道了谢,拿着那歌诀,去药堂找柳郎中。
来到药房前院,杨翰杰以及账房里的几位伙计,都已经回去睡觉了,惟有柳郎中一人,仍在灯下冥思苦想……
禾巧并未先将那歌诀拿出来,而是先问了柳郎中甄选古方的进展如何,柳郎中站起身来,揉揉眼睛和后颈窝,“既有收获,也有迷惑啊……”
柳郎中说,收上来的药书百余本,涉及到恶犬疾的,不到十本,而这区区几本之中,对于三黄宝蜡丸,也是配方不一,令人疑惑而迷惑……至于那些自称知晓恶犬疾古方的人,则是为了混赏钱来的,没有一个人说的靠谱……
禾巧便将二太太所知道的歌诀之事,说了出来,柳郎中立即从疲倦状态中,猛然复苏过来,似是一位在沙漠中苦苦前行的旅者,口渴难耐,猛然发现前方有一汪清泉……
柳郎中接过禾巧递过来的歌诀,反复品读,“三黄辅三红,一黑拱川穹,参龙捻宝蜡,恶犬不敢迎……嗯,这其中的三黄,定然是‘藤黄、雄黄、天竺黄’无疑!另外,我这儿整理出来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