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听闻吉安这边官民相争,世道混乱,遂带众风雨兼程而来,我原当他不过民风彪悍,哪想日久见人心,竟是一班暴戾恣睢之徒,要聚党数万人,欲横行天下。道不同不相为谋,吾二人带走跟随的兄弟,自此与他形同陌路,互不相犯。”
李经插嘴补充:“韩林有身好功夫,擅骑马使长枪,他最拿手绝活为身移如幻影,滑藏马腹底,而手中长枪早已刺入对方马腹,待马仰人翻,他趁机夺其性命。军中有三五大将就丧命于此。他手下还有四员大将,一精易容、二擅射箭、三能甩鞭、四弄美色。易容真假难辨,射箭百步穿杨,鞭尖响尾染毒,美女易迷人心,若能防住便有胜算可能。”
舜钰在旁认真倾听,还道不过是帮乌合之众,却原来也并不易对付,她眼皮莫名跳了跳,忆起前世里,沈二爷在吉安平乱时,是差点死掉的一枚白羽翎箭穿透他的心口。
这让她有些心乱如麻,脑里更迷迷撞撞,直到看见众人朝沈二爷拱手作揖,告辞离去方神魂回转。
徐蓝过来拉她朝外走,才出营帐她又倏得顿住,随意指了件事要跟沈二爷问清楚,即一溜烟复又进去。
徐蓝伸手未拦住,待要跟上,那李家兄弟二人又过来寒暄,这才作罢。
徐泾正在向沈二爷低声禀报:“清风果然带二十几刺客前来劫狱,并没多为难他,也未让他轻易得手春林挑断了手筋,就随他带走”
“此事就到这里,勿要再提。”沈二爷忽然打断他,徐泾微怔,却见舜钰走进来,顿悟,清咳一嗓子,辄身避开。
四下无人,沈二爷正垂首细看摊在桌案上的城图。
舜钰搅着手指,不觉有些局促,此来冒冒失失地,若直截了当告诉他,明日他要差点被箭射死,沈二爷会不会当她是疯子?
若是隐忍不提安危随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踌躇半晌,她叹了口气,打算回去想个万全之策再来。
这脚尖儿才刚挪,就听得沈二爷头也不抬道:“凤九此来有何事?”
话里怎么听都有几许无奈。
舜钰磨磨蹭蹭走到桌沿,歪着头问:“昨晚,我让徐蓝带给二爷的梅菜肉饼,可有吃了?”
沈二爷“嗯”一声,复又坐回椅上,顺手拿起面前的卷宗,翻了一页看。
“还合你的胃口么?”舜钰无话找话。
沈二爷默稍许,才道:“可惜凉了。”
“放油里两面再煎一煎,就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