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来得比她想象的还快,只是也比想象的可怕。沈沅才住了第二天,便听到客栈前堂的食客们在议论纷纷:“听说竟然把杨领军给抓了?!”
“可不是!作孽啊!保历阳,保建邺,没他可能行啊?!”
“你们不懂,兔死狗烹,素来都是这样的!真是叫人叹气呢!”
“估计也不敢就杀吧?建邺外头是荆州军,东边是北府军,北边是西府军,要是知道他们的头儿被杀了,还不造反?”
“哎,你们听说没,到处都传遍了!‘干戈起,逐鹿忙,英雄自草莽。为木易,为本难,头上人家,或生其下,猛虎终出柙。’你们想想,这说的是谁?”
……
沈沅已然听不下去了,她倚着门框,双泪直流,更想不明白,杨寄为什么要到这个险地来?
她只是一个女子,在这样的世上,女子为人轻贱,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沈沅蹲坐在客栈房间的角落里,从中午坐到傍晚,水米不进,却慢慢滋生出勇气来。眼见天已经擦黑,她毅然起身,擦净手脸,梳好头发,换了一身不沾尘灰的干净衣裳,带上幂篱,趁着还没有宵禁,发足向建德王府奔去。
王府角门的司阍还记得她,一脸诧异,打量了半天才说:“大王还在太傅府中。”沈沅急得泪花直冒,想了想跺了跺脚说:“那我去太傅府!”
司阍正欲说什么,突然,背后一阵乱糟糟的,几个婆子在影壁后头喊:“快!叫大王的小厮赶紧去太傅府里!王妃要生了!”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