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光线昏昧,杨寄只觉得鼻端一阵阵脓血的腥臭,吸溜了一下鼻子,眼睛才瞥见地上摆着个架子,上头绑着个人,衣衫已经碎成了末末,低垂着头,呻_吟声微弱。可是,当一闪一闪的一枚烙铁靠近他时,他又惊吓得发出嘶哑的呼号。杨寄隐隐能听出,这个人在无望而执拗地求饶。
上首传来懒懒的声音:“你如实招供不就是了,求人不如求己。”
亮着暗红色光的烙铁在他鼻尖绕了绕,那人拼命地闪避着脑袋,摇着头,半日方道:“奴……不知道啊!”烙铁毫不留情在他胸脯上为数不多的好皮肉上陷进去,“滋滋”的焦臭味一瞬间弥散开来,杨寄亦觉头皮一麻,而那人,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疼得不能忍受一般,好一会儿才发出惨厉尖锐的声音。
杨寄的眼睛适应了里头的光线,这时才认出,这个人破碎的衣服是昨晚为杨氏女抬轿的宦官的服色。
上首那个懒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刚来的这个是怎么回事?”
押解杨寄的人屈膝点地,道:“建德王说,此人目击昨晚的事,请他来说一说。”
那个声音懒懒的人,便把同样懒懒的目光投射到了杨寄的身上。166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