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撇过头,警告道:“你别乱来!你敢碰我,我就死!叫你啥都得不到,还落个‘说话不算话’,‘赖赌账’的臭名!”
叱罗杜文脸色略一僵,旋即笑了起来,欺身上来。他单膝点地,两条腿张开环着沈沅的两腿,见她双手要来推拒,便一边一只捏着摁到帐壁上。沈沅感觉到他带着薄荷气息的呼吸喷在自己的颈边,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叱罗杜文的嘴唇在她的脸颊、耳垂和颈侧不停地蹭着。不似那些糙汉子,他的嘴唇相当柔软,脸上的胡茬也剃得很干净,一点都不扎人。
沈沅被他制着,力气也不及,挣也挣不开,心跳得快,脖子发烫,空惹他得意地笑。她只能强压住自己的紧张和恐惧,压低嗓门厉声喝道:“放开!你想干嘛!”
叱罗杜文在她耳边吹吹气,笑道:“这算碰么?算么?”
他像个淘气的大男孩一样,转眼又离开了沈沅的脸侧,鹰一般的眸子带着好笑和玩味,看她的生气。沈沅竟然给他的问题噎住了,半晌说不出答语。叱罗杜文更像个赌钱赢了三文铜板的孩子,笑得脸颊都鼓了起来,冲着沈沅的长睫毛又吹了一口气,说:“你真是个妙人儿!我还没有大婚呢!府里虽有几个身边人,哪一个都不及你有趣!要不是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真想把你留着。”
“不过,以后也有机会!”他最后恋恋不舍似的在沈沅的脖子里又偷了一香,伸手揩掉她愤恨的眼泪,说道,“我阿兄知道我打仗最灵,将来少不得派我和杨寄作战。总有一天,我要俘虏杨寄和你,我要让他看着我,就是这般疼你的……”
占便宜归占便宜,有出息的少年才俊,很少为儿女情长的事儿耽误自己的大计。
叱罗杜文很快领兵到了原州城一箭之外的地方,把沈沅缚在一匹马上,又派敢死的斥候先行到城中探看。回报传来:原州城里四处悬挂示降的白幡,百姓们门户紧闭,而城头上的守军悉数是北燕人。唯有离他们最远的城楼上留着一队楚国人,手持火炬,若是叱罗杜文食言,就将当即点燃烽火。
叱罗杜文笑了笑:“等到城是我的之后,他们就算燃烽火告急,来救援的人破城也不容易。”但他谨慎,还是说:“不过,小心起见,再去城头上,用咱们的语言和守军喊话,应答不上来的,立刻抓过来审问。”
探马很快又来回报:城头上的守军,全部是北燕人,都会说他们的语言。这下,总算可以放心了。
一会儿,城门洞开,一队人持旄节的人缓缓过来。立到叱罗杜文的面前,目视着沈沅不说话。叱罗杜文知道他们的意思,扭头看看身后的沈沅。沈沅此刻心跳得胸膛都作响,见他目光飘来,本能地就是一瞪眼。叱罗杜文不知为何,突然想起她骂他“赖赌账”的言语,心里赌了一口气,不愿意被一个女人瞧不起,于是冷冷道:“把人送还吧。”
后头有谁在沈沅的马臀上抽了一鞭,那马吃痛,咴咴地奔向前面。沈沅不大会骑马,在马背上前俯后仰,还幸好是被牢牢绑在鞍鞯上,虽然吓得不轻,好歹没有摔下去。她那边的人迅速带住马匹,依然不急不缓,慢慢绕过城墙,向南边而去。
叱罗杜文总觉得脑袋里飘飘忽忽闪着什么念头,但又抓不住。他迟滞地勒一勒马肚,马匹随之前行,他所带的两万北燕骑兵,也跟着他一道进了原州城门。
他在城墙上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