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段时期里,她也“顺便”听到了一些关于姚家的密辛……听刘氏一众说着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在她脑子里全似化成了凶残的恶兽,还是张着血喷大口要咬她的恶兽。
某日,刘云突然让婢女抱她去药房,问她:“你想学医自医吗?我救不了你。”
她直直盯着有些发福的刘云,不点头也不摇头。
“你这小娘子,能听懂我的话吗?你日日喝那些苦药,喝了两年,每隔三天还要挨针扎,全都勇敢地挺了过来,可是我今天要告诉你,没用,你还是活不了十岁……”
“要,我要学!”她稚嫩的童音突然破空而出打断刘云。
刘云眼中精光一闪:“好,要学就从今日起开始识字,背药书,磨药……”
那时刘云尚未发迹,还没有得到唐朝孙氏继《千金翼方》之后的《千金绝方》这本奇书,也就没有凭借此宝书入得圣人妃嫔的眼。
就这样,眼看八岁快到,她学了两年把能学的俱已学尽。不能学的秘术,刘家也不会授给外姓子弟。或许是天怜吧,八岁,没死,没愈,也不像濒死之人,就这样悬在生死之间。
好似刘云对她身后下毒之人也没了兴趣,以前每次见她刻苦背药性、准确下出药方、眼里都会冒着熟悉的精光,这时已经就没有了,连她的毒也懒得继续研究。因为那阵子刘云刚好得到孙氏绝方,刘氏一族似冉冉升起的新星,前程似锦,只要攀附上皇族,收拾所有隐形的对手都不在话下,自然也就不再惧那下毒之人的医术。
于是,她决定离开,当时毒浸心肺,大罗金仙也难救,刘云已经将她当作一个死人。她还是偷偷藏在再来求医的刘岑逸马车之中,就像来时一样,不告而别离开了成都。
刘岑逸帮她打听到有位解毒圣手在岭南,岭南历来是发配流放罪官罪民之地,毒虫瘟疫不断。学医之人,首先要学的必是解毒之术。
为了安全,刘岑逸还派了两位得力趸从送她过去。走时,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的分明就是绝别之意。恐怕他也没想到后来二人会在吴国相遇吧?一是想不到自己还活着,二是想不到她也没死。
辗转来到岭南之后,趸从在离开前留下五片金叶子,道是四郎特意交待的。她压下这份感激,发誓一定要活到自然老死,这样才对起大哥哥。那些金叶子都是他自己抠省下来的,刘家当时为他治病所耗惊人,根本没有多少富余。
也正是在岭南,她有了严格意义上的第一位师父钟启方。刘云从没当她是徒弟,就似养着一条活药皿,学的也只是解毒下毒之术,旁的都没授过。
钟师父问她,如果你身上无毒,你还想学医吗?她点头说想,因为她已经爱上医术,爱上替人驱走病魔后的那种掌控和满足感。
师父说那不是准确的答案,问她想做什么样的医师,比如说是为悬壶济世千古留名,还是为黄白之物富贵一世?
那时她才八岁半而已,可经历却太复杂了,脑海里盘旋着许多人的面孔,良久才回了两个字:呵呵。
她要的只是把命运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屈从于多少岁必死那种彷徨无助的感觉里。治好别人的病,让她很有成就,仅此而已。不为留名,更不为黄白之物。
更何况,一个会用药杀人的大夫,也留不下清名。
仅八岁,她就已经药杀过一个恶人。那恶人曾经指着她的头,说她是贪狼坐命七杀在身,定免不了淫奔偷花的作夙。她听着这又是狼又是杀的,还有什么淫奔,吓得浑身发抖。
可是转眼,那山羊胡术士说他能帮着破,只要她乖乖听话。看见那人眼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