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同身受……”
旁人说这种话她或许还信,但是裴攸宁——闻名太坊的风、流、公、子,出尘脱俗的容貌,肆无忌惮的言行,那般恣意纵性、及时行乐,何来感同身受?
他了然,也不恼,稳稳站住纤秀颀长,轮廓是云深雾影的苍丽。不负他花公子的美名,自是轻声浅唱起来:“水犹寒,鱼儿居,青花调引月满天,无人处弹相思泪……”
这是风靡一时的通俗里的句子,离经叛道,毫不避讳地直言相思之情,被配上了折子调的曲子。但是裴攸宁唱的曲调却与民间不同,他的声音低缓悠扬,这种陌生的乐调却是和诗文浑为一体,好似天成。
这种唱法自成一派,是旁人没有的神韵,世间罕有,除他之外,卓云釉只在一个人那里听过——那些年,在山中病重混沌迷糊的明寸金。
“竟然是你……”她眉头一扬,忽然明白那日言清前来,不见寸金时裴攸宁瞬间黯然失色的姿态。“她竟从来不知是你!”言毕自己倏地一愣,神思归位。
裴攸宁半弯了腰,与她平视,声音带上了娇懒:“看吧,美人,你在心疼我……旁观别人,你都这般上心,何不看看自己?”笑意更深,“罢了罢了,我今日是做了太多婆妈的事情了。”
他收起先前唱曲时含情透彻的眸子,展臂长伸,阔步悠然远行,“从前诸事身不由己,如今两人再遇,已是万般不易,若能再续前缘,岂非大善。”
“万事合当自己想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