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就是个懦夫!”
傅清漪憋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
在被冤枉的时候,她没有哭;在被心里默认为好朋友的人推倒在地的时候,她没有哭;在被以前一直唤她为幼卿小姐的同窗们屈辱围观的时候,她没有哭;在父亲沉默点头同意她的意见的时候,她没有哭。
现在却因面前人的几句讽刺就哭了!
傅清漪低吼:“你懂什么?!我是傅家的嫡女,是傅家长房的未来继承人!我的肩上承担着整个傅家的责任!你以为我就想这样做吗?你以为我不想活得轻松点吗?姜淮你就是个混蛋!”她抓起床头的玉枕就想冲他砸过去,又猛地收住手,一把抹去眼泪,怒道,“你给我滚!”声音还带着浓浓的哭腔。
姜淮低叹一声,俯身拥住她,见她在他怀中哭得肝肠寸断,心中也是隐隐作痛:“为什么连生气都不敢大声的嘶吼?”
“傻姑娘……”
傅清漪埋在他怀中,哽咽不能语,良久后,她才慢慢退出姜淮的怀抱,盯着他衣襟上湿湿的一块,别扭的移开视线,抽噎道:“都是你不好!”
姜淮点头同意:“是我不好。”他扶住她的脸,温柔地将傅清漪的脑袋扳过来,让她与他对视,“回去好不好?”
回去,不要怯场,不要做逃兵,回去继续战斗。
我的小公主,我会是你最忠诚的骑士……
不要怕。
傅清漪愣愣的回视他,沉吟半晌,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
“傅幼卿又来上学了!”秦雅欣望向那位坐在轮椅上的女孩,扭头冲众人一笑,讥诮道,“这种品行败坏的人,居然还有脸来国子监?!”
沈墨竹手指微颤,墨笔笔尖一晃,一幅字帖就毁于一旦,她轻叹一声,收起笔,和众人一同看向门口,秀眉微蹙。
傅清漪安静地坐在轮椅上,抬头扫一眼窃窃私语,对着她指手画脚的同窗,垂眸,示意姜淮推她进去。
刚刚坐定自己的位置,那些闲言碎语便充斥在四周——
“她怎么还有脸来啊?”
“就是,简直玷污我们国子监的名声。”
“没有见过她这样死皮赖脸的人,亏我以前还很崇拜她呢。”
“这就叫日久见人心。”
砰——
木桌被硬生生砸出一个窟窿,姜淮手上沾满血迹,却是抬头扫视一眼脸色一白的众人,冷静道:“手滑。”
傅清漪大惊失色,抓住他的手,皱眉斥责:“你做什么?!”她扫了一眼众人,犹豫半晌,还是回头看向沈墨竹,“可以请沈小姐帮忙找大夫吗?”
沈墨竹低头练字,恍若未闻,只是秀眉不经意的蹙了蹙,似乎厌烦和一个品行败坏的人讲话。
傅清漪心底一冷,咬着唇,转头看向姜淮受伤的手,姜淮用另一只手揉揉她的脑袋,沉声叹道:“没事的。”他又抬头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众人,目光冷意倾泻而出,“我还可以再砸一个窟窿。”
众人一震,忙低下头。
秦雅欣见众人都被区区一个姜淮吓倒,心下又惧又怒,冷嘲热讽道:“呵,不就是傅幼卿身边的一条狗,一个以色侍人的东西罢了。”傅清漪死死的盯着她,秦雅欣完全没有注意到,反而越说越起劲,高声道,“一直以来吃傅家的、住傅家的、完全靠傅家生活,不过是傅幼卿买来的玩意儿!大家又何必惧怕?”
然而她的声音是颤抖的,整个人也躲在别人的身后。
傅清漪的声音冷得不可思议:“秦家养的好女儿,乱吠起来,还真是见人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