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过那孩子……放过那孩子……是为师……欠他的……”
那孩子是谁?他遭遇了危险吗?师父为什么说亏欠他?
一串问号险些要让傅清漪的脑袋爆炸,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轻声安抚:“好好好,他已经被放过了,师父不要内疚……那孩子没事了……师父安下心来好好休息……”
“幼卿……幼卿……是你吗?”
“是幼卿,幼卿在……师父不怕。”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我造了太多孽了……”云起大师闭着眼,泪流满面,整个人还是极度的不清醒,他动了动唇瓣,声音嘶哑而虚弱,“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去阻止了的话……就不会发生那件事……你也不会永远都无法走路……我造了太多孽了……”他心内压抑痛苦,不断反复喃喃着“我造了太多孽了”。
傅清漪整个人就像被一道巨雷劈到——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也顾不上继续安慰,只能呆呆的坐在床边,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师父是先皇大臣,却又隐居于此,他深受世人爱戴,性格古怪,闭门不出,也不愿接受外人造访,却收她为徒,又允许傅轻歌在这里修身养性,对傅家几乎有求必应……
她还特意带了师父给先皇的文房四宝过来,师父……师父他……
傅清漪压抑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爆发。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傅清漪一把抹去泪水,看向师父,却见他已经陷入昏睡,她呆呆地伸手,轻轻为师父抚平皱起来的眉毛。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收留了她五年的老爷爷……
五年啊……她已经记不清在傅家的回忆……对她来说……佛寺里的生活就是她整个童年……
“小姐……”
来人正是桑葚,傅清漪愣愣的抬头,见她一个人出现,心都凉了半截,又见桑葚蓦地跪下,绝望压得她的头都深深的低下去,她颤声痛哭道:“奴婢办事不力,实在,实在找不到姑爷……”
他不是吃的很多吗……他不是很努力地锻炼吗……他不是一直都表现得很冷静成熟吗……
傅轻歌见一向稳重的妹妹像困兽般,木愣愣的,心里也有些害怕,她忍着泪意,第一次像个姐姐一样,小心的环住妹妹,轻声安慰:“妹妹,妹妹别怕……会好的,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