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香馆二楼的一个房间,两个中年男子临窗而立,一个穿着綉鹤的宝蓝色云锦深衣,一个穿着湛蓝的布袍,俱都神情凝重地看着窗外。
灰蓝的天空将阴霾压在行人的头顶,沉闷湿冷的空气甚至能拧出水来。
“一场大雨看似要来临了。”
“是啊……”
“先生不过寥寥几个字,那丫头竟不疑有诈立时即到,看似很单纯啊。”锦衣男子口中的‘单纯’当然不是褒义。
布袍男子微微一笑“不是她单纯,‘锦儿’就像那丫头的命门,上卿大人曾用过,那丫头曾为锦儿甘愿舍身刺秦王,只是因为太子殿下的执拗而未能成行,否则未必会有今时的灾难啊。”
“虽贤贤易色,但也见情义,还真是意外啊,不过那丫头只是看到她的名字就来了,是不是太过草率!这样浅薄的人就算去了秦宫,也未必能成大事吧。”
布袍男子又微微一笑,摇摇头:“非也,大人有所不知,庶人昨日恰巧看到她二人已然相见却还未互识,看来锦儿那丫头并不似她那般急于相见啊。是以才趁机思出此计,模仿出锦儿的字迹相约,她果然就来了。”
锦衣男子闻言一怔,继而轻叹:“寥寥数字,竟有乾坤。看来浅薄的人是在下啊。不过,先生既诓她出来,却又为何不趁机将她拿下,诱那秦贼上钩呢?”
布袍男子似有成竹在胸,淡定的看着窗外的街市:
“大人不必心急,此时若擒住她,大人能笃定秦贼会为那丫头孤身犯险吗?倘若秦贼将计就计,不顾丫头的生死,带兵马而来呢?!不到万不得已,庶人不想出此险招。与其将希望寄于秦贼的痴情,不如寄于那丫头的痴义一如往昔。今日一探,果真如此。她今日未见到锦儿失望而归,明日会更急切相见,大人只需将锦儿藏好,那丫头就会就范。她没刺成秦王,弄死一个小秦贼也算不枉太子殿下对她的宠爱。”
锦衣男子闻言频频点头,但仍有些疑虑:“但若她已对那秦贼已生情愫,不肯应允呢?”
“那就只能冒险以她诱之,赌那秦贼也是与她一般情深了。”
“那若她假意应允,回去之后又变卦呢?”
“故今日才要探她一探,若她已不顾忌锦儿的生死,断不会接信后急切前来的。”
锦衣男子正看着拈香馆门口热闹的街市,眼睛突然眯起,而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先生果然高明,那丫头看似比先生预料的还要急切了,她似乎已经等不及到明天了。不过,她好像还带了一个伴来。”
布袍男子也看到了正向拈香馆走过来的小素和那日王离身边的伺童,于是唤来心儿叮嘱一番……
“苏小,我们还是快回去吧,万一爷回来看不到我们,那就死定了!”安田不安的拉住苏小,他很清楚惹怒大人的后果很严重!
“要回去你回去,我要见了锦儿再回去。”回去?费了这么大劲才出来。
“那怎么能行,爷让我看好你的,说若让你跑了就会宰了我。可是苏小,你又犯了什么错吗?”
安田也觉得纳闷,这苏小又不是犯人,干嘛总是关着看着的,爷以往也没对谁这样啊!
“犯错?我是犯了错。犯了又傻又天真的错。”
苏小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一只被戏耍的无知小白鼠,看到猫眼中的伤感也想去安慰,却看不到猫忍住笑辛苦得要流泪……
中午时苏小回到房里,将之前与王离从最初相识到现在的片段细细的捋了一遍。
是啊,那小子早就知道我是小素了。本来就对我没有好印象,我又将他的胳膊弄断,害他不能建功,所以他才会这么对自己,这么报复戏耍自己。而且为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