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李嘉图以为,如果自己设身处地地为父母着想,说不定能够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说不定自己当时只是叛逆无知,才会在日记里记那么多现在看来可笑不已的心事,等他稍微懂事一些,终究会谅解。
但是,其实他不能。
哪怕他真的成了那个窥探到他人内心的人,他也还是不能原谅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为自己不小心知道了他人灵魂深处的污秽而生气、不齿,他已经站在了可以设身处地的位置,也依然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
一时间,过去和现在混杂在一起,压得李嘉图喘不过气来。他重重复复划开了好几次手机屏幕,想着要不要和苏潼说说话,可他发现自己竟不知从何说起。
好想他。
李嘉图捂住自己开始起伏不定的鼻息,心好像被重石沉沉压住,不知该如何辗转才好。
对于不小心看到郑涛日记内容这件事,无论是李嘉图还是覃晓峰,在他面前都掩饰得非常好。至少,李嘉图看不出覃晓峰对郑涛日常的态度有任何改变。
不过覃晓峰开始有意图地控制住冯子凝和郑涛接触的时间,偶尔大课间郑涛邀冯子凝去教学楼下打球,都被覃晓峰以讨论功课为由占用冯子凝的大课间时间,要是他一个人叫不住,还会顺道捎上李嘉图。
一来二去,冯子凝那么聪明的人,恐怕想看不出他们有问题才是怪事。周五大课间,他们三个人站在走廊上聊一道理综综合题,正遇上郑涛和另一个羽毛球社的社员来找冯子凝,约下午放学去打球的事。
他看看覃晓峰,抱歉地笑笑,“晚上要和晓峰去化晶社看看晶体的培育情况,可能晚点才能过去。”
“峰神,你这样把凝凝给套住了可不对诶。”那嬉皮笑脸的社员本没有覃晓峰高,勾住他颈子时,整个人反倒像是往上提了一般,“凝凝可是大家的。”
覃晓峰挑眉,“是吗?我就霸占了,你说怎么着吧?”
闻言郑涛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诶,别闹了。”冯子凝好笑地挥挥手,“那你们晚上订场呗,我可能过去打一场。”
“我可挑了阿亮打双打,你要不去,郑涛就得被我们虐了哦。”那人坏坏笑着,提醒道。
冯子凝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等到他们一离开,冯子凝立即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嘟哝道,“约球也不提前说,晚上还说和表哥去中山路吃烤鱼呢。”
“放他们鸽子呗,这有什么。”覃晓峰满不在乎地说道。
冯子凝惊奇地看看他,又看看不说话的李嘉图,想了想,开玩笑道,“那我晚上也不去社里看你的晶体咯?”
他耸肩,“我无所谓啊。”
闻言冯子凝更惊奇了。
半晌,他又看了看李嘉图,奇怪地问,“晓峰,你最近怎么有点怪怪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覃晓峰端量着冯子凝,也看看李嘉图,末了直白地说,“以后还是少和郑涛亲近了。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欢他,没必要一直被他缠着。这么勉强自己,活着不累啊?”
冯子凝苦恼地想了想,喃喃道,“也不能这么说啦……”
“李嘉图。”覃晓峰冲他使了使眼色,催他说话。
李嘉图一愣,看冯子凝把不解的目光投向自己,心里吁了口气,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管他了。”
冯子凝还是没明白为什么两人是这个态度,凝眉冥思苦想良久,不明不白地缓缓摇头。但毕竟李嘉图和覃晓峰面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