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婼咬住抽动不已的下唇,极力不让自己抽咽出声。她的一念之差,竟令他伤心至此。梓婼此时才真正明白他有多在乎她,只是为时已晚。他们终是有缘无份!
颤巍着拧干盆中的脸帕,梓婼细细地擦拭起他胡茬恣意的面颊。
小兰拿着殷峤污脏的内衫跑到洗衣房时,小玉正一边嘟囔抱怨,一边用力地将洗衣棰拍向盆中的脏衣裳。
见小兰进来,正欲招呼,见其手里又拿了一件,不免脱口嗔道:“啊!又拿来一件?!爷这是为云裳姑娘喝了多少酒啊?竟吐成这般?!”
“嘘!”小兰将衣裳丢进盆里,连忙低声制止,“你小声点,当心被表姨娘她们知道!”
小玉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知道又如何!爷一大早上折腾,你当她们不会知道?!”
“就你话多!”小兰睨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诶!小兰姐姐,你别急着走啊!帮我一起洗吧,这衣裳太脏了……”
“不成,这会云裳姐姐一个人可弄不了爷。再说,殷管家吩咐我在东厢候着,我岂可在此帮你洗衣裳!”
“嘁!殷管家就是偏心,他怎不令我去候着!”
“懒得与你啰嗦!”小兰急着回东厢,扔下这句话便奔出了洗衣房,留下小玉继续不停地抱怨,狠劲地拍打着衣裳出气。
西院,小红又是空手而回。
“夫人,小姐,那红枣羹还未……”
表姨娘和婉晴哪有功夫管什么红枣羹,此时她们正急于去往东院。
小红垂首立于门口,心想今日免不得又是一顿责罚。
婉晴随她娘亲跨出门,头亦不回地对着小红斥道:“发什么愣,快随我来!”
小红心中一喜,赶忙紧随婉晴身后,“小姐,这是往哪儿去?”
“东院!”
“东院?是去找爵爷吗?他不是喝醉了吗?”
“闭嘴,数你话多,跟着便是!”
梓婼擦净殷峤呕吐的污迹,刚将面盆抬起,忽闻门外飘进一声莺燕细语:“表哥,你可好些了?昨日从宫中……”
伴着声音,一个娇小玲珑、楚楚动人、俏丽多姿的姑娘提裙步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与梓婼的杏眼对个正着。
紧随其后一个声音略微暗哑的中年女子言道:“小红,你在此候着!”
“是。”
表姨娘一跨进门,便见殷峤床榻边站着个手盆面盆,双目红肿却风姿卓越的美人。
每年来往“郧国公府”,从未见过此人,想必她便是殷峤口中所言的那位“尊客”!
这表姨娘到底了于世故,虽然心中诧异于殷峤这位“尊客”的国色天资,嘴上却装作不知她身份,夸张地转向自己的女儿道,“哟!婉晴,咱这府上何时多出个这么亮眼的婢女呀?咱们怎的从未见过呢?”话音里极具不屑与嘲讽。
梓婼正猜测于来者何人,忽闻那后进门的半老徐娘唤出“婉晴”二字,随即口不择言地胡乱猜测,不由地略微蹙了蹙月眉。
原来她们便是殷峤的远亲!
婉晴娇媚的樱桃小口向上牵动,毫不逊于她娘的挖苦、嘲讽之功力,言道:“娘,表哥是堂堂的郧国公,府内的婢女自然是逞娇呈美、与众不同的!”说时邪着一双水灵的大眼不加掩饰地上上下下打量起梓婼。
与她同样,小红透过门间缝隙望向屋里,亦将梓婼细量了一翻。忍不住口内啧啧有声。难怪小兰、小玉她们赞不绝口,屋内那女子较婉晴小姐岂止是过犹不及。
屋内,“话是没错,只可惜你表哥终日里忙于公务,府内又无女主没给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