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婼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有关信陵君名字的由来以及他的身世背景,还有他不可磨灭的伟绩。话至一半,见殷峤哑然,狐疑地看向她,突然意识到她说的太多了,便嘎然而止。
随即又抢在殷峤发问前辩白道,“这些是我听来的。”听先生所讲,不算撒谎吧?梓婼在心里加了句。
殷峤撇了撇嘴,伸手捏了捏梓婼粉玉的面颊,“听得还挺多,记得还挺牢!”
梓婼掩饰的打掉殷峤捏她的手,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些,我问你,你与仲长柏之间何时达成了默契?你又是如何做到‘假死’的?装的跟真的似的,竟是脉象皆无!我差点被你吓死!”说到此处,梓婼仍心有余悸。
殷峤再次抚了抚梓婼的肩膀道,“你如此在乎我的生死?”
梓婼拧了一把殷峤结实的手臂,瞋怪道,“说不说?不说算了!”
“咝!好痛,谋杀‘亲夫’啦!”殷峤佯装疼痛,嘴上却占尽便宜。
“胡说什么!”梓婼羞得扭了扭身子,面上浮出两抹嫣红。
“你若死了,我亦不会苟活!”——这是“我被‘迷晕’前听到你说的最后一句话。虽不同生,但求共死,云裳,你可知这个誓言令我有多欣慰多感动!”
他已然知道了她的心迹!梓婼面上的嫣红渐渐涨成紫红,羞怯的埋入殷峤怀中,不敢看他炯炯的如炬的目光。
殷峤脸上展出一抹大大的笑容,宠爱的拥住害羞的梓婼,不再戏言,缓缓道出“假死”的经过。
对“天茄弥陀香”,殷峤早已有所防范,在麴智盛出手之际,便通过意念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关在货舱内的殷峤佯装被“天茄弥陀香”迷晕,脑中却在计划着如何带梓婼逃离西域人的掌控。
当时麴智盛命仲长柏痛下杀手时,仲长柏犹豫不决,并未出手,由此可见,他并非是不择手段的小人。殷峤徒生一个大胆的计谋,但这个计谋需要有人相帮……
仲长柏此番跟随麴智盛前往唐朝,一路之上深入了解到麴智盛的为人,亦矛盾于他报恩三年的约定。还剩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一向重承诺守信用的仲长柏只能咬牙坚持。
麴智盛虽然出身尊贵,骨子里却是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无耻之徒。仲长柏将殷峤关进货舱后,便在自己的舱房里来回踱着步子。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麴智盛为了一已私欲而草菅人命,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梓婼为殷峤伤心难过一辈子。仲长柏已然与爱妻阴阳相隔,又怎能亲手拆散一对相亲相爱的眷侣,令相爱人的痛苦!不,仲长柏办不到,他已然错过一次,绝不能再错下去。仲长柏决定找机会救出殷峤和梓婼,放他们远走高飞。
只是,倘若麴智盛知道他将他们放走,定不会善罢甘休。经此后,麴智盛恐怕亦再难信任他。仲长柏救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他们一世,以麴智盛的个性,他必定会追寻他们到天涯海角。
眼前,最关键的是如何既能使麴智盛放手,又能救出殷峤和梓婼?至于仲长柏他自己的安危,倒是其次,毕竟他有一身的功夫可以防身,二来,他有恩主的庇护,想来麴智盛也奈何不了他,顶多不再信任他罢了,不信任反而更好,亦免去了仲长柏为他去做违心之事。
踱来踱去,仲长柏思前想后,蓦然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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