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师!”
冯兆卿立于门外,“云裳姑娘,看你一脸疲惫,定是昨晚为那曲子伤神了吧?如若这般,实令冯某过意不去!”
梓婼面上微微一红,冯兆卿清心如玉,面对他的天真率直,梓婼颇感惭愧。
“少师不必自责,云裳并非少师所想,那曲子……”并未谱完,这四个字尴尬地说不出口。
“哦,无妨,无妨!冯某来,并非为了那曲子。”
“不为曲子?那少师来所为何事?”梓婼疑惑地侧过身,“您还是进来说吧!”
冯兆卿颔首,跟随梓婼进了舱房。
“云裳姑娘,你到舫上已有数日,家中亲人想必亦十分挂念和担忧姑娘。峤兄与我商议……”
冯兆卿话未说完,梓婼便迫不急待地接口道:“是要放我回湖州吗?”
冯兆卿听闻连连摇头,“非也,非也,冯某深知姑娘思乡心切,但峤兄似乎……”
“哼!”梓婼不屑地冷哼道,不用冯兆卿说明,她已然知道,那个冷漠的男人决不会轻易答应放她回去。
“姑娘切莫误会峤兄,他亦是好意!”
梓婼又是一声冷哼,“好意?”
“正是。姑娘且听冯某细说!这‘青雀舫’与运输船已行驶数日,过了宋州今河南商丘,即是汴州今河南开封,亦至汴水【注:通济渠的东段为汴水、汴渠或汴河】。因汴水主要水源来自黄河,所以河道经常淤塞。后日咱们需在汴州泊岸补给、查看、整修船只。算算日子,中秋佳节将至,峤兄与我商议,到了汴州,他会派人去湖州给姑娘家人送信报平安。”
“他直接放我回去岂不更好?”
“云裳姑娘,你真那么想回湖州?”冯兆卿不由脱口问道。
“是,云裳不愿和少师那个冷漠无情的‘峤兄’共同在这‘青雀舫’上多呆一日!”
冯兆卿惊讶于梓婼的坦白,挑了挑俊秀的双眉。即使殷峤不说,冯兆卿也看得十分透彻,殷峤心中有她。他们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吗?甚至一度,冯兆卿以为梓婼心中也是有殷峤的。为何突然间梓婼又对殷峤剑拔弩张起来?
冯兆卿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叹!暂且撇开自己的内心微妙的情感变化,毕竟殷峤是他最好的朋友,是个各方面都十分出色的好男儿,他并不希望梓婼如此憎厌殷峤。
“云裳姑娘,你不了解峤兄!”
“云裳自然看得再清楚、明白不过!”言下之意是,那个男人冷漠无情、又卑鄙无耻。
唉!冯兆卿心中暗叹,起身告辞,“即是这般,恕冯某多言,万望姑娘在真正了解峤兄后,再做置评亦不迟,打扰姑娘了,冯某告辞!”
冯兆卿的话,令梓婼白析的脸上浮出一抹红晕,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初上‘青雀舫’那一夜。真正了解他?哼!谁还能比她更“了解”他?
“云裳送少师,无论是否送家信回湖州,云裳都十分感激少师来相告此事。”
“姑娘不必多礼,请留步!”
梓婼将冯兆卿送至门口,目送他离开,正欲转身,隔壁的房门倏地被扯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