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对夫妻算是我家的老邻居了,”在两人结束散步,快要走到家门口时,徐锐一手插在口袋,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宋颂的掌心道,“之前我们家住的是我爸他们学校给分的房,但住的不全是老师,什么行业的人都有,和王婶他们就住在同一幢楼。”
宋颂敏锐地觉得,相比较王婶,徐锐似乎更厌恶那个王叔,连名字都不想提到。
比起社会新闻上日新月异的各种奇葩事,王叔家里的事说出来或许都算不上头条。女人陪着一穷二白的男人白手起家,从郎才女貌熬成糟糠之妻,而事业有成的男人却到了一枝花的年龄,经不起外面灯红酒绿的诱惑,从正言厉色的拒绝到半推半就的接受,再到遇到一个鲜嫩而又善解人意的真爱,金屋藏娇,简直是水到渠成,一气呵成。
“他们家也是两个孩子,跟我和我姐年纪都差不多,也都在一个学校上学,关系很好。那双姐弟一直不知道自己父亲在外面还有一个家,王婶应该是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那女的找上门来时,拼命让就要去参加高考的儿子赶紧出门。”
“然后呢”宋颂轻声问。
“然后,那个参加高考的少年死了,红灯路口横跨马路被迎面而来的车撞了。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死者当时心不在焉,根本没有抬头看红灯,直直地走了过去。”
“后来才知道,那女是因为怀孕了,又不想打掉孩子,再加上从来没有见王婶像别的女人那样找过外室的麻烦,心就大了,才故意找上门来。只是不巧,刚好赶上高考,王婶怕影响儿子考试,更是连话都没让她说,就让儿子出了门,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
“连累的是最无辜的人!”宋颂轻轻地道。
总是能在八卦新闻里看到,谁家的原配和小三在街上大打出手,或是原配打了小三怒斥“狐狸精”,而男的在一边劝架之类的。真不知道是这个社会病态,还是人心病了,两个女互相指责、漫骂,似乎忘了罪魁祸首是旁边那个不守夫道的男人,因为管不住自己脐下三寸,才会惹出这些烂事。
“出了这件事后,我家和他们家的关系就淡了,后来我上了大学,爸妈也搬离了小区,就更没有联系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到,应该是把手里的生意结束了,在这边养老。听我姐说,他家的女儿嫁到了别的城市,很少回来,家里只有两夫妻,没有其他人。”
说完,徐锐沉默了。这件事对于十七、八岁的他来说,算是难以接受的大事,一个关系那么好的玩伴突然就消失了,对于那个年纪的他来说是难以想像的。也所以,他对于造成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再也尊敬不起来,这种心态从中二期一直持续到现在,哪怕是知道这人已经得到了报应——没有了儿子,女儿也不愿意在身边孝敬,即使还有个老伴在身边,但心知肚明她也是恨他的——也丝毫没有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