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鸳鸯脸上莫测又莫测的表情实在太过丰富,沈俞晔的手无意识又敲了过去:“我明明讲得是一个浪漫的爱情故事,你做什么给我露出一副悲伤难持的神情来?”
“有吗?我有吗?或许是昨晚的酒烧坏了我的面部神经,我明明是感动来着,落在你眼里,却成了悲伤。”陈鸳鸯的眼睛对上了一双打趣的眼眸,脸立刻如火烧一般,不由红了起来。
“你不仅喝酒脸红,连撒谎也脸红,脸皮这样薄。”见陈鸳鸯多看了两眼自己手上的红绳子,不禁晃了晃,语气里带着无奈:“安安强制我戴,还威胁说如果掉了断了就是不要她的意思。人的意志怎么能靠一条绳子控制,她还是没长大,还是这么天真。”
“她要得是心安,一条普通绳子或许代表不了什么,却是她的一片痴心。你再觉得无聊,不也是一直戴着?你还是怕她难过失望的。”
“那你呢?你脖子上那朵鸢尾又代表什么?一条只是形状特别的吊坠?还是特别的人送得特别的礼物?从来都见你戴着,很重要?”
陈鸳鸯不由手握住项链,尽量让语气轻松:“总监您现在心情还好么?”
陈鸳鸯的话牛头不对马嘴,沈俞晔诧异地看着她双手紧握住项链的姿势,这是他第三次刻意提及这朵蓝色鸢尾花,相比前两次,陈鸳鸯此刻显露出了平常从未有过的悲戚,让他握在方向盘的手不由松落了些。他仔细研究了陈鸳鸯的表情,心中的答案好似得到了验证,他轻呼了出一口气,但随即,又不由生出难言的沉闷来。
“你支支吾吾想说什么?”
“额,安安偷偷跟来了,现在在我房里。”陈鸳鸯深呼了口气,不敢看沈俞晔的表情。
“好,我知道了。”沈俞晔说出这四个字后,就没再理陈鸳鸯。车内骤然有些压抑,她不由掏出手机,自盐山馆后,就忘了开机。手机里有一堆短信,大部分是程安安的自言自语,剩下的,是顾森的。她还没来得及一一打开细看,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电话刚接通,顾森着急的语气就跑了出来:“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
“不好意思,下午关机了,现在才开。有什么紧要的事吗?”
“下午有时间我就打,你一直关机,我以为你出事了。知道你平安我就放心了,没什么紧要的事。我妹说安安溜去洛和了,我猜她可能找你去了,怎么样,你们碰面了么?”
“我这么大的人,还有那么多同事,不会出事的。我见着安安了,她跟我在一起,我会照顾好她的,放心。”
陈鸳鸯手机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她跟顾森的对话,沈俞晔几乎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陈鸳鸯正闲闲地靠在座位上,语气带着显而易见地轻松,眉眼里俱是从未见过的放松。至少,在跟自己说话时,她是畏缩的,拘谨的,不自然的。沈俞晔只觉得连带陈鸳鸯的声音都很是刺耳。
这两天打电话给陈鸳鸯的,有唐宁,有杨柳,有苏眉,甚至还有何健,顾森几乎每天都会打来,或随意问候几句,或随意闲扯几句,或说着医院里的轶事,或叮咛陈鸳鸯这叮嘱陈鸳鸯那。所以,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笑出声的陈鸳鸯丝毫不知道这样的神情落在沈俞晔的眼里究竟是个什么情形。她只知道,挂完电话后,沈俞晔没有一丝一毫想要理自己的意思,整个人又是那个冰冷如霜的样子,两人间从未有过的尴尬一直持续到回酒店前。车子缓缓酒店预订停车位,就在陈鸳鸯解着安全扣时,沈俞晔骤然出声:“你跟顾森很要好么?”
“什么?你讲大声一点,我没听清。”
陈鸳鸯只觉得两道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