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上一次喝茶,还是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时你见到我还会热情地叫上一句‘程伯伯’,你还是皓然阿森他们的孩子王,挨了揍也不吭声受了罚也不掉泪的倔骨头,还未修炼成今日这般喜怒不行于色,眼睛里也不曾浸染上这么多情绪,眉头也没蕴含这些根本不符合年纪的愁思。我和你的妈妈,安安的姨妈,阿森的妈妈是同学,更是良友,我们各自成家,我娶了何家的小女儿,阿乐嫁给顾维,阿聘嫁给沈家藤。当年我们对着月色约定,做一辈子的朋友,当一世一生的知己。小静江的风吹了一年又一年,小静江上的月满了一轮又一轮,阿聘却不愿踏上静安的任何一片土,以安带着所有的爱与恨去了另一个世界,只剩下我守着当年的旧约,惦念着曾经的曾经,她们的生活不需要我的经过,我的生活她们也不愿驻足。这些,所有的这些,都跟你,安安,阿森,皓然无关。我不知道阿聘因为什么执意带你出国,你又是因为什么变成今日的不动声色。我以你伯伯的身份,真心希望你能像皓然阿森那样,该爱就爱,该恨就恨。”
沈俞晔:“程伯伯,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你们都愿意拿过去的我跟现在的我比,你们留念那个时候的我,而我却不记得那个时候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我是纪聘和沈家藤的儿子,是纪起霖的外孙,这些是永远也不会变的现实。我可以不管你们身上曾经发生的愉快不愉快的事,但那些留给妈妈的伤痕我看得见,留给外公的遗憾我也看得见,我的妈妈需要我,我的外公也需要我。如果我还是过去的我,我就没有办法在妈妈哭泣时给她一个拥抱,如果我还是过去的我,我就不能在曾经那么疼爱过的外公力感不支时给他一副肩膀。他们希望我快快长大,希望我渐渐变强,只有这样,我才能替羸弱的妈妈遮风,才能为年迈的外公挡雨。爸爸没有尽到的责任,我替他担,爸爸没有尽到的义务,我替他扛。你们不必用这种怜悯的眼光看我,过去之所以称为过去,就是希望我们不要用过去的节奏过现在的生活,现在之所以称为现在,就是希望我们用现在的步调去创造明天的未来。”
“看来还是我迂腐,你已有坚实的肩膀为你的亲人分担,这是值得肯定的。”程钧剑看向沈俞晔的目光愈加平和:“男人的胸襟不仅要容下委屈,更应该装下责任。你外公的方庭需要你,假若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静安的水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商界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你初来乍到,要适应的东西还很多。”
“小侄先谢过伯伯。关于安安。”沈俞晔顿了顿,“我一直当安安妹妹,伯伯别误会,您说的倾慕小侄受不起。安安这样善良的女孩,不该爱上我这样的人。”
“我一直相信安安看人的眼光。你有你的责任,但你的责任与这些并不冲突。当年阿宁怀孕时,阿聘曾笑言如果是女儿,就给她当媳妇儿。虽是戏言,但却是我和阿聘的期望。当然,你如果实在瞧不上安安,我也不勉强。”
“您也希望安安幸福,但她的幸福真的不在我身上。”
“你们年轻人的事还是你们自己解决。安安已经成年,又一向有主意,认定的事爱死倔到底。你给她一个机会,给她一段认清这个事实的时间,我和她妈妈说再多也没用,你再跟她强调这点也无济于事。就当伯伯拜托你,让她好好地做完这个梦。安安认定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她死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私心希望你也能喜欢上她,成为我的女婿。时间也许会告诉你,她是最适合你的人。”
面对程钧剑的拜托,面对这个无论是妈妈清醒时念叨的至交,还是糊涂时挂念的好友,那个‘不’字,沈俞晔没办法说出口。
程安安的生日盛宴似乎是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