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尼是萨拉在温斯特家族的眼线,我走的时候把他弄下了台,换了新管家和他儿子来照应你。温斯特是个大家族,我在国内插手的余地很小,但也算是动用了各种关系来护你长大,再婚前其实我去偷偷看过你一次。你当时还在上小学,放学时有家里的车来接,我也就远远地看了一眼,没让你看到我。”
那再婚之后呢?纪千羽看着纪秋馥,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她长久地看着纪秋馥,交叠的十指因用力泛起淡淡的青色:“上次见面时,你说我也是你的耻辱,是不是真的?”
纪秋馥看着她,慢慢摇了摇头。
“不是。”她轻声回答,隔了好一会儿后又说,“你很好,是我配不上用我的骄傲这四个字。这些年我将对你亏欠的母爱都放在了小辰身上,而我在这么做的同时,也就没有权利与资格再插足进你的人生。”
“为人父母,生养之恩。我对你没有养恩,所以你不必叫我一声母亲,不该对我抱有希望,不能将我视作你的退路。”
好,真好。纪千羽牵动唇角,低低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出了眼泪,被她干脆利落地用力擦去,抬头看向纪秋馥时眼中只剩冷静,点头的动作似有千钧之重,做起来却十足轻描淡写。
“我没有第三个问题要问了。”纪千羽整了整衣服,站起身,向纪秋馥投去最后一瞥。
“纪秋馥。”她淡淡地说,“受教了。”
“不客气。”纪秋馥抬手将颊边的碎发轻轻挽至而后,抬起潋滟的眸,越过纪千羽,看向她身后渐行渐近的人,轻轻扬眉,“他是来接你的吗?”
谁?纪千羽愣了一下,顺着她视线的方向侧身看了一眼,极度意外地发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见她视线望过来,朝她露出温文尔雅的微笑。
“……遇风?!”纪千羽错愕地看看左右,确认自己的确身处一家印度咖啡厅里面,转向傅遇风时带着无法掩饰的欣喜与心虚。
遭受枪/击和来见纪秋馥这两件事情,她都没有向傅遇风提起。本意是觉得隔着电话的叙述不够详尽,慰藉也不够有力,不如见了面再说。但现在傅遇风突然出现在这里,顿时让她有种莫名的做了错事的心虚。只得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傅遇风像是明白她在心虚什么,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纪千羽背后一凉,下意识想缩脖子,强行忍住之后权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傅遇风有些无奈地摸摸她的头发,自觉向她解释:“印度有一个全球知名的音乐慈善家,这一次的钢琴协奏,我们想和他进行一次合作,也算是好事一桩。我假公济私,想着正好可以接你回去。”
“你一个人来谈的?”纪千羽愣了一下,疑惑地看他一眼。
“还有乐团的几个人。”傅遇风摇了摇头,朝后面随手指了指。纪千羽转头去看,脸色一变,回过头来瞪他:“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又把他们就这么晾在一边?”
“没办法,看到你我就过来了……而且你这边我实在很想来见一见。”傅遇风无辜地说,靠近她耳语,“你替我去暂且招待安抚一下,我马上就回去。”
傅遇风想见纪秋馥一面,纪千羽完全能够理解。只是……纪千羽想起刚才的对话,顿了顿,给了傅遇风一个眼神,没说什么。顺从地点了点头,匆匆离开朝柏林乐团的人走去。傅遇风目送她离开,没有拉开椅子坐下,只稍稍弯下腰,朝仍坐在原处的纪秋馥笑笑,礼貌地伸出一只手。
“您好。我是傅遇风,一直都想见您一面。上次千羽说找到母亲时我正巧有些私事,没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