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千羽顿了一下,诚实地说:“他待在你这儿也太屈才了。”
“怎么就屈才了?”楚铭瞥她一眼,“他在我这儿弹得可是架雅马哈。”
纪千羽淡淡地笑了一下:“可那是双能跨十二度的手,这是钢琴家的起点,不是钢琴手。”
“你懂钢琴?”楚铭有点诧异地扬眉,随后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但他现在技术不行了……信封是他给你的?我今天也给了他个信封,长得和这个一模一样。”
纪千羽疑惑地顿了一下,而后低头拆开信封。
一摞最大面值的人民币整整齐齐地收在信封里,纪千羽愣了一下,楚铭在旁边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他这个月的薪水。你们之前认识?”
“不认识。”纪千羽将信封合上,抬头看了一眼街上那个撑着伞的背影。这条街很长,他走得很慢,现在还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纪千羽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将画夹摘下来抱在怀里,突然冲进了雨中。
楚铭错愕地喊声被远远甩在后面,她疾奔了几十米,由远及近地向独行的钢琴手跑去,不管不顾地撞进了那柄黑伞中。
撑伞的人被她撞得向前倾了一下,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她。一把伞遮在两个人的头顶,肩膀处都很快感受到粘稠的湿意。纪千羽看着他,扬起了手里的信封。
“这钱是你借我的?”她问。
钢琴手摇了摇头,正待开口,却被纪千羽先一步堵了回去。
“我很需要这笔钱。”她飞快地说,看着他的眼神冷静又坚定。
“你借给我吧。”她说。
“我叫纪千羽,以后会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