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大帝——乱起萧墙 第十二回 大廊庙定情赠玉佩 宰相府调侃动圣听(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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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奇醉眼迷离地打量明珠一眼,酒涌心头,忽然有一种畸零苍凉之感,一边拖着步儿进来,口内喃喃吟道: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斟时,须满十分!浮名末利,休苦劳……神。似隙中驹、石中火、梦……梦中身。满抱文章……开口谁亲?且陶陶乐取天真。不如归去……唉……做个闲人。背一张琴,一……一壶酒,一……一溪云……

一脚踏进门,也不看众人,团团一揖道:“慢……慢待了,有……有罪!”明珠因见康熙目不转睛地打量高士奇,深恐这狂生失礼,连累了自己,忙令人:“给高先生端一杯酸梅汤,把醒酒石也拿来——泡茶!”

一杯冰水酸梅汤灌下去,高士奇清醒过来,因见揆叙也在,便道:“你的窗课呢?你父亲尚且每日读书做文章,你怎么不言声一去就是几天?”揆叙忙躬身道:“大阿哥邀我到南海子练习骑射,我是他选的侍卫,不好违了王命。功课倒没耽误,这几日背了几章《孟子》,明儿再请教先生……”性德忙替哥哥掩饰道:“朱注四书大全哥哥也能背了,先生别错怪了……”明珠因见高士奇不理会众人,忙笑着道:“功课的事有日子慢慢说,我来介绍这几位朋友。这位姓龙,这位李先生,这位姓穆,这位姓武。这位嘛……”说到索额图,他打了个顿儿。

“索中堂!”高士奇忽然身上一颤。他倒不是怕索额图,是此时方留心,这位官架十足的一品当朝,竟坐了姓龙的下首!高士奇何等机敏之人,见康熙含笑跷足稳坐,气度雍容华贵超然出众,虽笑着,却有一种亲而难犯、不怒自威的风度。高士奇目光霍地一闪,提足了精神:他已八成猜中来者是谁了。

“高先生,”康熙静等明珠说完,开口笑道,“我们都是慕名而来,知道你是风流倜傥、不羁世俗的硕儒,特借明相一席酒,要听听先生清论雅音!”

高士奇身子一仰,笑道:“龙先生,说到‘学问’二字,徒增我之汗颜。三年前游历皖鄂,曾遇到一位挂单僧人,一夜抵足论文,才知道是做过当今天子师傅的伍次友先生,他称我是皮里阳秋君子;后来在杭州又遇彭孙遹、顾炎武二位征君,谬奖我是东方偷桃谪落仙才。承他们奖赞如此,我却屡试不售,文不得匡国济世,武不能缚鸡捉狐,圣主难知于草野,权贵视我如芥豆,实在伤了他们知人之明。如今年过而立,一事无成,诸事早已淡了——功名二字,于我如浮云耳!”说罢举杯一倾而尽,吟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来,请!”

康熙听了一笑,也便饮了。索额图诸人忙都陪饮一杯,却对高士奇道:“高先生请!”康熙一生最敬重伍次友,听高士奇说见过他,不禁一怔,说道:“见过伍先生,你的福缘就不小!如今你在明相府,既是宰相之师,又课读二位公子,将来他们有所成就,怕不是你的功劳?”

“性德和揆叙都极聪明,我很喜欢。”高士奇笑谓明珠,“明相留意,读朱子的书得小心,朱熹的文章有好的,也很有些如狗屁,不要叫他诓了……”

堂堂朱子竟如“狗屁”,想起高士奇给明珠窗课加的批语,康熙不禁莞尔。李光地道学先生、朱子门生,气得涨红了脸,矜持地放了箸,一倾身问道:“敢问朱子何以如‘狗屁’?晚生倒是闻所未闻。”

“马肝有毒,不食马肝谓为不知味也;朱子误人,不闻狗屁谓为不知臭也!”高士奇冷笑道,“这有何疑惑之处:朱熹身为儒宗,当南宋亡国之时,无一善言救弱,无一善政御强,是为大节不纯。暗逼娼女污人清白、虚称伪病欺主,这就叫小节猥琐!我辈读书人,应崇孔孟,采圣道粹学施之当世,利国济民,何必绕道儿学他的伪诈虚浮?”

康熙听着,不禁皱了皱眉,他觉得高士奇的话有些偏激,但攻讦朱熹的事又明载于史,却也无可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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