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歌低头瞧了自己一眼,然后将盖在身上的剥毯掀开,小心的下了地,一点一点的往屏风那靠去。外间的人似乎还未发现自己醒了,依旧在商讨着大事,说话那人声色平和,许就是个温和的人,而另一个人,正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眉梢处透出几分冷戾,只隐约察觉有白纸从他的指尖擦过,如翩跹而过的蝴蝶,在他的指尖稍作停留,抖动着翅膀。
真是叫人有些……嫉妒。
这陌生的情绪在刹那喷涌而出,宋以歌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伸手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她往后退了几步,透过那屏风的一点缝隙瞧着正坐在书案前的人。
无可否认,她如今对他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点动心。
但更加无法否认的是,她对他所有的心动,全都源于另一个人。
而这种说法,俗称替身。
宋以歌默默地退回了原处,她无神的坐在软塌上,身子弯下去,抱着自己的双膝。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说话的声音骤然停歇,接着便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怎么了?”傅宴山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对此刻的宋以歌而言,就宛若林中清风,悦耳,带着微微的凉意。
屋外没有半分日光,全靠着墙角的一盏微弱的烛火将四周照亮。
只是那光线十分昏弱,昏弱的她只能模糊的瞧见面前这人的眉眼是如何的清冽。
她抬头,瞧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明明同沈檀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可她却经常认错,会以为他还在自己的身边,不曾远去。
宋以歌将自己心中翻覆的心思平静下来,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刚才听见将军在同人说话,不好过去相扰。”
“说不上什么相扰。”傅宴山慢悠悠的开口,可听在宋以歌耳中,却总觉得他饱含深意似的,不等她多想,就听见他道,“出去吧。”
不同于内室的昏暗,书房中可谓是宽敞明亮。
窗棂处有日光跳跃,有清风微拂,比之四面都是墙的那不知好了多少。
傅宴山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宋以歌坐下,双手捧着傅宴山递来的杯盏,暖暖的,将原本有些凉意的手心都焐得热和起来。她道:“受哥哥所托,给你送东西来,就在那。”
顺着宋以歌手指的地方,傅宴山轻而易举的就瞧着一个小坛子,有香气正从里面袅袅的蔓延出来,他没忍住,一下子就舒展眉眼笑开,没想到他未来的这个大舅子还挺明事理的。
如今,他正愁着没什么借口过府去看看这个小丫头了。
“替我谢谢你兄长。”傅宴山将目光转回来,重新安放在了宋以歌的身上。
宋以歌好奇,两眼水汪汪的:“我哥哥给你送的东西是什么呀?神神秘秘的,非要我亲自送不可,我给他说,让小厮丫鬟送,他还冲我摆了脸色。”
这番话,她是说的七分假三分真的。
瞧着她故作天真的模样,傅宴山忍不住的嘴角又往外扯了几分,不过控制得很好,没让宋以歌给瞧出来。
“就是一些小玩意。”傅宴山道。
宋以歌不信,哪有什么小玩意需要她亲自跑过来送的,不过她懂得进退,这种刨根问底的话,是决计不会问出口的。
毕竟她同傅宴山之间还没有熟到,能打探对方隐私的地步。
她神色沉寂下去,没在追问,傅宴山心中倒是多了几分失落,甚至隐隐的期盼着她能再多追问些。
见着她没说话,傅宴山便只能自己找话说:“你过来可是还有其他的事?”
宋以歌正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