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认知中,若非是亲信,可是碰不了那些信函的。
宋以歌身子未动,口气却是越发的冷淡:“傅表哥未免也太高看我了吧。”
“并非是高看,也并非是打趣,而是子瑕确确实实需要表妹的帮忙。”傅宴山恳切道,“我初来此处,身边并无亲信,有些事……表妹也总比他们要好上许多。”
傅宴山说话的时候,故意将中间的那段省略了去,大伙也都算是明白人,自然能将他那段给补上,宋以歌也是明白的,她犹疑了一会儿,便重新落座:“不知表哥想要回什么信函。”
傅宴山毫不客气的伸手指了指一旁摞成小山高的信函:“就这些。”
宋以歌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她觉得自个最后不是手写断了,那么就是同他奋战到天明,可她如今已经答应,出尔反尔并非是她的作风,她也只能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将最上面的信函给拿了下来,拆开后,便将信展开,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这该怎么回?”
傅宴山接过,粗浅的扫了眼,将信笺推倒她的面前:“我说,你写便是。”
通常长篇大论的事,傅宴山都能以最简单的几句话给回过去,最开始宋以歌还能拿捏好写字时一些小习惯,可真当她写多了后,笔锋慢慢的不受控制,有偏向了原先的笔迹。
不同于现在写的簪花小楷,原先她的字是跟着庄宴沈檀他们练的,没有一般姑娘家的婉约秀气,反而显得大气疏狂,还有几分潦草。
傅宴山坐在对面翘着,纵然面色平静如初,可搁在膝上,用衣袖掩着的手却是不自觉的越握越紧。
宋以歌是璎珞的闺中密友,他自然也是识得宋以歌的字迹的,也并非是故意去记,只是曾经粗浅的看过一眼之后,便记得了。
而今对面那人虽是宋以歌的模样,可落笔时候,却完全是璎珞平常落笔时的字迹。
他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心中的狂喜,不动声色将一旁快要凉透的茶盏一推,说道:“先喝些茶再继续吧。”
“不用。”宋以歌推拒,继续落笔。
傅宴山将茶盏收回,目光却是掠过宋以歌落到了另一封还未拆开的信上。
这封信是他专门用来试探她的,里面写的是林家的事情。
等着面前的这封信写完落款,宋以歌便从手边拿了一个信封封住后,递到了傅宴山的面前,又动手去拿了另一封。
傅宴山瞧见她去拿那一封信的时候,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宋以歌倒是没怎么关注傅宴山,她自顾自的低头将信函拆开,最先入眼的便是一个熟悉无比的名字——
林璎珞。
她。
宋以歌拿着信函的手一颤,下意识的抬头去看他,见着那人微合着眼靠在椅背上,烛影落了他一身,满身清寒。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低了头,朝着信看去。
上面只零零散散的记了一些事,不算多,可却也足够将她平静已久的心湖给激荡开,那些深埋于心的情绪,终是在瞧见这封信的时候,骤然崩溃。
她双手颤着将信放下,捂住了脸。
不知何时,傅宴山已经悄悄地睁开了眼,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趴在书案上的小姑娘,她的肩膀一抽一抽的,似乎难受的厉害。
他想要伸手揽住她的肩,可伸到一半却蓦然停下。
他不敢。
世人皆道璎珞是上吊自杀,追随父兄而去,可他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如何不知他的姑娘,心性到底有多坚韧,怎么可能不顾一切的追随父兄而去。
可种种迹象,却又无一不在表明璎珞当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