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那道铁门阻挡了入侵者的闯进,倪小诺正想松口气,却听见钥匙开铁门的声音。来者何人?居然还有钥匙?
一个盘着头发,脸色僵白,大概50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那螺旋状的发髻高高耸立在脑袋上,让倪小诺不禁想到了懒羊羊的大便头;脸上厚重的粉底让她每走一步似乎都有粉尘散落下来,那一道道皱纹镶嵌了粉末,愈发得明显;两条深邃的法令纹一路向下,挂在那颇有弧度的嘴角两端,只可惜这弧度是朝下的。那双锐利的双眼如同老鹰一般,迅速扫瞄了整间屋子,没等倪小诺回过神,她率先发了话。
“你就是租我房子的人?”尖声尖气的声音,如同她那高耸的发髻一样傲气。
倪小诺这才反应过来,难道是房东?她连忙站起身来点点头,“哦!是的,你好,我叫倪小诺。您是房东阿姨吧?”
“是!你可以叫我王姐!”这50多岁的老女人仿佛很不满“阿姨”这个称呼,白了倪小诺一眼,走进屋里,东看西瞧的。
还姐呢!也不看看自己脸上的褶子跟地震裂缝似的!“好的,王姐。您请坐,我给您倒杯水吧。”倪小诺彬彬有礼地皮笑道,是的,肉没笑。
房东用食指点了下桌子,捻了捻,皱起眉头说,“不用了,这儿整得多脏呀!你也不打扫下!我这房子可是排着队的人想租呢!要不是看在老吴的面子上,我还真不想租!”
就你这破屋子?明明就荒废了好几个月了!谁要是排着队想租,我立马打包送货上门,还外送刚开通的宽带不要钱!倪小诺忿忿不平地在心里把这老女人和破屋子骂了个底儿朝天,但是脸上还是挂着微笑的。谁叫她要房子要的急呢?
房东转身走到倪小诺面前,摊开右手,中指朝她动了动,见倪小诺一头雾水的样子,她不耐烦地说道:“房租拿来呀!三个月房租,一个月押金,一共3000。”
倪小诺翻开钱包,昨天走之前爸爸给了她4000,交了房租,可就只剩一千了,哎,还没赚钱,就先大出血了,本想讲讲价,但一看房东那锐利的眼神,要是自己再讲价的话,估计会被她那高分贝的声音给骂死。
房东见了钱,眼睛立马放光了,快速伸过手抓住,可倪小诺还紧紧拽住另一头不放:我可爱的人民币呀,你们就要离我而去了!不舍呀!
姜还是老的辣,她眼一瞪,嘴里发出“啧”的声音,用力一扯,人民币如同俏丽的女子般就这样被地主强夺过去了,倪小诺内心在呼喊着,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好歹也要留下字据呀,想到这儿,她挤出一个微笑,“那合同呢?”
房东正吐了口唾沫,手指快速翻阅着刚掠夺的战利品呢,一听这话,顿时脸一黑,锐眼一横,提高了声调,“合同?你老吴叔叔没跟你说吗?看在是熟人面子上我才租这房子给你的!是熟人才750的超低价租给你!当初就说好了不用写合同的,现在的小孩斤斤计较,一点儿不懂得感恩!”
这女人牙尖嘴利的,黑的也被她说成白的了!见倪小诺还欲争辩,她的嘴像开机关枪似的又蹦出几个字,“行了行了,大不了给你张收据,证明你这钱是交了,可以了吧?”
倪小诺只得吞下后面的话,掏出纸和笔,按照她的说法,写下了收据。
签完字,房东玉手一甩,踩着高跟鞋向大门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居然微笑着对倪小诺说:“对了,小妹,上一个租客好像欠了气费、水费,麻烦你之后去交一下啊,也不多,就几个月而已,反正你自己也要用的。”说完,那双高跟鞋噔噔地下楼了。
这女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呀!早就听说那些本地人,靠着八九十年代单位分的旧房子,正好遇上现在城市大改造,靠着拆迁费大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