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浪静静地盯着萧峰的背影,他觉得这个魁梧的身影下此刻柔情满怀,睹物思人,总是伤感的,但又何尝不是一种震撼心灵的美丽呢?他不想去打扰那只属于他和她的世界,于是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这位顶天立地的英雄的孤独与柔情。
阿紫与新月、小雁三人气喘吁吁地从后赶来,见萧峰与柳如浪两人一前一后地立在青石桥旁,仿佛入定了一般。阿紫一跃下马,奔到萧峰身旁,拉拉他的衣袖,小声道:“姐夫,姐夫,你别伤心了。”萧峰虎目含泪,正自想起那一晚上雷雨交加,阿朱被他一掌击中后,还面带笑容的情景,猛然被阿紫一拉衣袖,他侧过头来,泪光朦胧中,仿佛阿朱就在面前,他心里一阵狂喜,正要伸手去将她揽入怀里,忽然一个声音如轰雷般响过:“阿朱死了!阿朱早就死了!”他猛然惊醒,缩回手来,泪如雨下,“不错,阿朱死了,阿朱在这里被我亲手打死了!”他心如刀割,悲痛难忍。自阿朱死后,他虽然常常情不自禁地想起她,但从没在人前流过泪,此时再见当年的青石桥,一切又清晰地浮现眼前,那一夜,大雨刮在他的脸上,和着他的眼泪狂泄而下,他紧紧地抱着她,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但是她还是在他的怀里永远闭上了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萧峰再也止不住眼里的泪水,任由它一如当年般流淌。
新月本想上前劝萧峰几句,见他默默流泪,不知怎地,自己心里也甚是酸痛,眼睛微红,一句话再也说不出来。她虽身为蒙古的公主,但自小被千般娇庞,生性善良,少了许多蒙古女人的粗犷,多了几分温柔,常常被忽必烈笑称为投错了胎,这辈子本该是个汉人,阴差阳错投到了蒙古人中。
柳如浪走到萧峰身旁,轻声道:“大哥,节哀顺变,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先找着大嫂的坟,你再和她说说话儿。”
萧峰点点头,举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回身将马缰绑在一棵树上,道:“前方甚是难走,无法骑马,咱们得走路过去。”当下众人都将马绑在青石桥旁。
萧峰见大青石桥右首的小木桥还在,当下举步过桥,只觉那木桥甚是结实,想是一百多年来,不知换了多少趟,就像世间的人一样,一代换一代,如今的木桥不是当年的木桥,如今的兄弟也不是当年的兄弟。斗转星移就在眨眼之间,人世间一切都会随着岁月而改变,只有心中的情义不会变,只要还活着,就永远记铭刻在心里。
道路越来越狭窄,时有长草及腰,走了约半个时辰,众人眼前豁然开朗,一潭平静如镜的湖水呈现眼前,柳如浪心想这大概就是小镜湖了。湖边一片竹林环绕,占据了整个湖畔,郁郁葱葱地一望无边,柳如浪细看那竹子,发现这不是一般的竹子,竹身是方的,竹叶却更显修长,一片片撑开来,犹如少女的纤手一般。
阿紫走到萧峰身旁,道:“姐夫,我带你去。”萧峰沉声道:“不用,我还记得方向。”虽然竹林已包围了整个湖畔,四处都是一株连着一株的竹子,在竹林里穿行,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但萧峰对那他亲手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