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打量着她的神色,“师父,弟子做的饭还合您胃口吗?”
陆罗刹冷冷地道:“还可吃得。”
阿紫笑吟吟地道:“那好,以后我就变着花样给您做,只是材料太少,想做也做不出什么花样来。”
陆罗刹瞟了她一眼,“要什么材料,可写在纸上,待每月十五山下有人送粮食来,他会按着纸上所写在下月送来。”
阿紫恍然大悟,“哦,我说呢,这些米面打哪儿来,原来是有人送来,不知送东西的是您什么人?”
“什么人都不是,一个屠户罢了!”陆罗刹甚觉不耐烦,“你啰啰嗦嗦问这么多干嘛?闭上嘴吃饭!”
阿紫不敢再问,连忙低头吃饭,心里却暗笑:闭上嘴怎么饭呢?
陆罗刹忽然停了筷子,盯着阿紫厉声道:“怎么每样菜都有酒味?汤里也有酒味,连饺子馅都全是酒味?你在捣什么鬼!”
“师父,您觉得这样不好吃吗”阿紫虽然暗暗吃惊,但表面却故作委屈道,“我做菜一向喜欢放酒,那样味道会好些,而且现在天寒地冻,我想着多放些酒,能驱寒气。”
陆罗刹盯着阿紫,目光渐渐平和,心想:她说的倒也有理,而且看她样子也不像说谎。
她做梦也想不到阿紫是说着谎话长大的,玩弄这些小伎俩于阿紫来说简直就不费吹灰之力。
阿紫继续小声道:“您要是不喜欢,以后我少放些就是了,但味道可能就没有这般好了。”
“不必了,就这样做。”陆罗刹收回盯着阿紫的目光道,“就像你说的,喝点酒也好,能驱寒。”说完这句话,她忽然脸色大变,全身抽搐般擅抖,牙齿上下作响。
阿紫纵然大胆,忽然见她如此模样,也不禁吓了一跳,“师父,您怎么了?”
“我……我……啊!”陆罗刹滚在地上,手捂着胸口痛苦地哀号翻滚着,她可怖的脸变得青紫扭曲。
阿紫想起赛杜康曾说过,陆罗刹身中寒毒,每日中午发作,有如万针穿心。她探头看了看门外的太阳,正是中午时分,想来必是寒毒发作无疑。阿紫看着陆罗刹在地上厉声惨叫,心想:这寒毒发作看来比死还难受,怎么这老太婆宁愿身受这种痛苦,也不喝能治她寒毒的药酒?这世间上竟有这么笨的人,真是不可思议!她幸灾乐祸地看着陆罗刹在地上翻滚,心里骂了几百遍“活该”,她知道陆罗刹此时痛得神志不清,绝不会留意到她的表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陆罗刹的叫声渐渐平息,阿紫才奔过去,伸手扶着陆罗刹的身子,满脸惶恐焦急之色,“师父,师父,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陆罗刹双目紧闭,用力地咬着嘴唇,似乎在极力忍着身上的剧痛,她如枯枝般的手在空中颤抖着,隔了半晌才气若游丝般道:“扶……我起来。”
阿紫手上用力,扶着她坐在椅子上,只见她闭着双眼不住地喘气,身子栗栗发抖,“冷……被……子。”阿紫赶紧到床上抱了棉被过来盖在她身上,但她裹着被子还是在发抖。
没过一会儿,陆罗刹抖着身子叫道:“水……给我热水。”阿紫盛了一碗热水,又偷偷地在水里放了些药酒,端到她面前,喂她喝下去。陆罗刹正在迷糊间,一仰脖喝了下去,根本察觉不出什么味道。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陆罗刹的身子才渐渐停下来,不再发抖。阿紫见她清醒,赶紧蹲在她身旁,仰起脸来,眼泪汪汪地道:“师父,您吓死弟子了。”
陆罗刹不禁伸手抚着阿紫的头发,用微弱的声音道:“丫头,师父还死不了。”多少年了,寒毒发作时,从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