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但林烟碧生怕弄疼了萧峰的伤口,解了半日,终于把沾满血迹的厚厚的纱巾解开了,只剩了一层薄薄的纱巾粘在伤口上,林烟碧怕牵扯到伤口,不敢用力揭开。阿紫已烧好了一小盘热水晾到那儿,林烟碧从药箱里拿出一块洁白的纱布,醮了些水,慢慢地把粘在伤口上的纱巾浸湿了,才轻轻地揭下来。
“啊!”阿紫看着萧峰血肉模糊的伤口,不由低呼一声,恨声道:“这到底是谁射的?我要把他的心挖出来喂狗!”
萧峰道:“他们也是奉命办事,而且我已经杀了他们很多人了,也扯平了。”他忽然想起曾经在黄蓉面前说过的话,不由长叹一声道:“我曾说过不会杀一个汉人,可是前世办不到,在聚贤庄杀了很多人,想不到今生也办不到,去年我还曾在郭夫人面前说过不杀一个汉人,可这一次我还是大开杀戒了。”
“别说了,你也不想的,这些为虎作伥的人大部分都该死的。”林烟碧看着他的伤口,连眼圈都红了,她一边安慰他一边醮了水,轻轻地替他拭擦着伤口上的血迹,那一堆染红了的纱巾触目惊心地放在一旁,她可以想像当初受伤之时,他流了多少鲜血。
萧峰道:“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知道,为了四弟,闯贾府也好,闯皇宫也好,我都不后悔,四弟一心为国,却惨遭毒手,谁又曾怜惜过他?我也不会去怜惜那些害死他的人!”他强压心中的悲愤,顿了顿,长叹道:“只可惜四弟对我的几番救命之恩,我再也报不了。”
“柳大哥与你生死相知,如果他在天有灵,必会明白你对他的心意,他会希望你好好地活着,而不是为他再去冒险。”林烟碧一面说着,一面手上不停,清理了伤口,又涂了一种绿色的药水,萧峰只觉一阵清凉,原来伤口上的发热灼烧感立即消失了,连疼痛都减轻不少,比段薇茵的云南白药还好用得多。
萧峰接着道:“如今什么国家之争,江湖侠义,我也看淡了,好人没好报,这种朝延根本帮不得,在它的统治下,百姓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唉……”他顿了顿道:“算了,这些我都不想管了,我也管不来,从今以后,咱们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再不问世事了。”
阿紫拍手道:“太好了!姐夫,咱们准备去哪里隐居呢?”
萧峰笑道:“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总之不要再卷进江湖来就是了。”
林烟碧替萧峰上好了药,重新包扎好,吩咐他千万别运气,右肩也不要乱动。众人又商议了一下明天出城的事,就各自安歇了。
翌日一早,张嫂从院子里赶出一辆马车来,林烟碧让萧峰和阿紫坐在车上。萧峰笑道:“又是坐马车?每次混出城你都让我坐马车。”
林烟碧笑道:“没办法,谁让你长得这般高大,在人群里一站,别人先就注意到你了。”她向江春蓝道:“春蓝,你来赶马车。”
“哎”江春蓝应了一声,坐在赶车座位上,林烟碧又附在他耳旁说了一会儿,江春蓝点点头道:“姐姐你放心,我会随机应变的。”
林烟碧这才上了车,与张嫂辞别后,往城门而来。只见街上不时有官兵巡逻,幸好一路上这些官兵仿佛睡眼未醒,只是懒洋洋地在街上游走,并不盘查路人。在马车经过这些官兵身旁的时候,林烟碧听到他们之中的一人道:“一大早叫我们查什么刺客!如今前线告急,蒙古人就要攻进来了,他们倒不关心,却在临安城里大张旗鼓地搜刺客,真他娘的憋气!”另一个道:“就是!老子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在这儿瞎闹!”另一个尖细着声音的人道:“别说得口响,真到战场上对着那些蒙古人,你就吓得腿软了,依我看,什么都是假的,蒙古人就要打到临安城来了,咱们准备怎么逃跑才是真的。”
萧峰与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