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萧峰召集众将,名曰商议军中士兵患病之事,实则是等贾似道派使者过来,好让众将都知道宋朝求和之事。萧峰让军中的大夫轮流将诊断的情况一一说来,然后拟一个治疗方案。众大夫愁眉苦脸,说了半日,也没有人确诊大家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也速听得不耐烦,一拍桌子道:“他奶奶的,说了半天,也没说出老子得的是什么病!还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干嘛?不如拉出去斩了!”
那群军医慌得连忙跪地求饶,“将军,我们自己也得了这病啊,全身乏力,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我们私下里配了很多药方,可吃了都没用。请将军明察,饶了我们吧。”
一时哀求声四起,众军医大多是汉人,知道蒙古人凶残,说到做到,均不禁悚悚而抖。
萧峰摆摆手道:“大家不要吵,现在只是想对策,也速将军怎么动不动就要杀人呢?杀了他们上哪儿找人替我们看病去?”
也速垂下头来,道:“末将一时心急,大将军莫怪。”
众人正吵闹着的时候,忽闻得中军来报,“报告大将军,宋朝使者求见!”
众将均是一愕,静了下来。萧峰脸色凝重,沉声道:“严密封锁消息,不准把军中病情泄漏出去,若有违命者,斩!”众人齐声答应。
萧峰挥了挥手,让众军医退下,然后才道:“请宋朝使者!”
隔了一会儿,侍卫领进一个人来,杨过一看,却是那日与他交锋的刘一恒。只见他全没了当日的骄横之气,身子微缩着,一副卑微相。他走到萧峰案前,双膝跪下就拜,萧峰暗自摇头,寻思道:“此人连使者的平等礼节都不懂,一进来倒头便拜,实是废物一个!”
萧峰沉声道:“你身为宋朝使者,不必行如此大礼,起来罢!”
“谢大将军!”刘一恒这才站起来,头也不敢抬,站在案前身子依然微微发抖。
“看座!”萧峰吩咐了一声,立即有人给刘一恒端上一张椅子来,刘一恒抖抖地坐了。
萧峰问道:“不知宋使到来,有何指教?”
刘一恒来之前,程英夜见贾似道,独自把蒙古有意言和之事和他说了,并吩咐他不可告诉第二个人听,若是不然,蒙古军一怒之下,反起脸来,定会强行攻城。贾似道听了,大喜过望,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依程英所说,只是派一个人出城求和,就算蒙古有什么诡计,也只是损失一人,而且程英自愿留在贾似道的军中,作为人质,等签了和约再走。于是贾似道再不细想,连夜召见刘一恒,命他出城向蒙古军求和。所以刘一恒并不知道萧峰有意讲和,只道是贾似道垂死挣扎,让他送死来了,此时见萧峰给他赐座,好像并不想为难他,当下壮了壮胆子,道:“我们太师有意与贵国言和,特让我来传个话,只要贵国答应言和,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来。”
杨过听罢,忍不住心头火起,怒道:“刘一恒,这是贾似道吩咐你说的话吗?你不要自己信口开河!”
刘一恒见是杨过,认得是当日打败自己之人,当下恭恭敬敬地垂首道:“确是贾太师所言,小人不敢妄自多加一句话。”
杨过气得脸色铁青,本让他来讲和,谁知贾似道竟让他投降来了,如此一来,蒙古诸将若提出苛刻的赔款条件,贾似道为了脱身,也会眼睛不眨地答应下来。当下一拍桌子,正欲发作,却见萧峰摆了摆手,道:“很好!贵国求和的诚意我们已经知道,请你先下去休息,我和我的部下商量之后,给你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