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民政局里出来,施楠把红本本放回包里,说不上特别的高兴,但和第一次相比要好很多。她想现在去趟医院,应该把结婚的消息告诉外婆。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自己反而生出些许尴尬,现在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了。
“你去哪里?”周天宇可没觉得什么,就算有那么一点不自在,他也会隐藏得很好,总不能在一个女人面前丢脸吧。顺手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自己绕过车头坐进主驾。
“要不你先走吧,我还没想好去哪。”施楠停在车边,各种扭捻表现在脸上,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紧张。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乱跳个什么劲儿,对上周天宇的眼睛,施楠只觉得额上挂着三条黑线。
“先上车,边走边想,这个时段可是很难叫到车的。”周天宇催促着,他何尝不知道她是不适应才会这样。
后面有一辆车开了出来,周天宇的车正好挡在了前面,后面的车不停地按着喇叭,司机探出头来冲着他们说:“你们走不走啊?我可有急事。”
“上车再说,快点。”说完,周天宇发动引擎,施楠瞧了瞧后面,勉强跳上了车。车子一溜烟便开了出去。等驶上大马路的时候,施楠开口道:“送我去医院吧,我想看看外婆。”低着头,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
周天宇看着她这个样子,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抬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挑着嘴唇道:“我们的年龄相仿,可怎么觉得你比起我来小很多呢,周太太。”
施楠听着他这么说,动作又这么亲昵,更是耳红脸发烧。一路相安无事,虽然距离医院的路程没有很长,但堵车着实令人闹心。只叹人们的生活水平好了,昔日奢侈的小汽车今天已经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交通工具,数量已经不能用翻番来计算。可是道路还是十年前的道路,有的甚至是二十年前的。新开辟的路昨日还在高调宣传着可以缓减多少多少的交通压力,今天就变成了拥堵的停车场。这种现象在这个国度大大小小的城市里每天都上演着。专家教导我们:这种现象很普遍嘛,每一个发达国家都经历过,我们当然也不例外。好象是在说我们的生活正在往发达国家边儿上赶呢,经历一些歪路是必须的。可是既然人家都经历过了,而你又明明知道那是歪路,为什么就不能避免呢?明知是坑儿还往里跳,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堵车的后面是红绿灯,刚过一个路口又到下一个路口,过不完的路口等不完的红灯。是谁提出要把城市变得越来越大的?小城市多好,起码没有那么多的红灯,生命也不会一天天地耗在这上头。
终于在通过最后一个红灯时,施楠看见了医院的大门。车子开进大门,绕到医院主楼的后面停进地下停车场。两个人同时下了车,向右拐进电梯直达11楼。
“外婆,我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可是想您了。”施楠走进病房,脱下外套,走过去伏在关大娘的双膝上。因为她的腿脚自从得病后都不怎么灵活,所以一直是以轮椅代步。她痴痴地看着施楠,右手微微地抬起轻轻放在她的头上,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
周天宇从外面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他刚才没有跟着一起进来,而是去了医生办公室。关大娘的主治大夫告诉他:关大娘的情况有了好转,虽然记忆不可能全部恢复,但已经开始能认人了,再配合治疗一段时间相信可以出院休养了。周天宇回到病房,在关大娘的身后站定,对施楠说:“外面的太阳不错,我们推着外婆去外面走走吧。”
“嗯,我给外婆再拿件衣服。”施楠马上站了起来,从病床边的低柜里翻出一件薄外衣,回身披在关大娘后背上。周天宇推着轮椅,跟着施楠一起出了病房,乘电梯到一楼左拐。医院主楼的后面有一片大大的草坪,蜿蜒崎岖的石子路交错,把草坪割成了大小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