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变得有些消极,听完口谕就回到屋中的贺千妍喟然长叹。
这个时候,天色将暗,她已然褪去了一身大红嫁衣,换上了家中的常服,坐在屋里心猿意马。等到天色完全暗了,她才去前院里用了晚膳,孰料回房之后,竟发现屋里赫然多了个男人。
是以,当一身黑衣的萧劲嬉皮笑脸地迎上前来之时,贺千妍吓得当场就要尖叫一声。得亏来人及时注意到了她的脸色并眼疾手快地扯下了蒙面巾,已经张开嘴的女子才于千钧一发之际收了声。
“干什么穿成这样?!吓死人了!”瞪圆了眼打量了身着夜行衣的男子,贺千妍抚着心口,情不自禁地出言责怪。
“对不起对不起……这不是怕被人看见嘛!”萧劲讪笑着跟女子赔不是,抬脚毫不避讳地凑了过去。
诚然,他们两个早已暗中约定了,由萧劲假意离开贺府,让意图毒害贺景年的凶手放松警惕,重新开始下毒。那么,眼下人还没有抓住,他怎么突然就摸回来了?
这样想着的贺千妍也这样问了,可眼见萧劲闻言嘿嘿一笑,然后冲她眨了眨眼也不作答,她不免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什么……太后是不是要宣你进宫问话?”在她狐疑的注目下,男子总算是笑嘻嘻地出了声。
“是……你怎么知道的?”贺千妍顿时觉得他愈发可疑了,因此当即对着他皱起了眉头。
“呃……其实我今天来呢,就是想让你在进宫之前,心里有个底。”
“什么底?”
“就是……今天那个姑娘吧……她其实是我安排的。”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死寂。
“你!”
“诶诶诶!别激动别激动!你一激动,把人招来了,我们的计划就败露了!”
业已靠着灵活的头脑迅速想透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怒上心头的女子刚要发作,就被萧劲的后半段话给泼了凉水。
因此,她不得不竭力压下心头的怒火,瞪着一双杏眼怒目而视,压低了嗓音斥责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刚出口,她就觉着这话问了也是白问——对方在她大婚之日安排个陌生女子朝李慕则泼脏水,可不就是为了搅黄这桩亲事吗?!所以……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跟慕则与你有何冤仇,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坏我们的婚事!?”
萧劲就知道她会这么问,并且,在今晚潜入贺家大宅之前,他也已经预备好了一个答案。只不过,事到临头了,他瞅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忽然感到有点儿说不出口了。
是以,他欲言又止地注视着女子怒不可遏的容颜,心下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最后是逼着自己期期艾艾地说:“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此言一出,现场再度变得鸦雀无声。
贺千妍的怒容就那样凝固在那里,足足定了好一会儿,她才蓦地遣去了所有的神情,冷冷道:“你还能编出更不靠谱的理由吗?”
听了这话,萧劲鬼使神差地失望了一把:“这理由怎么就不靠谱了?”
贺千妍凉凉地看着他。
“我……啊呀反正!反正你就是不能嫁给他!”
“你有病!”
“我有病,你也不能嫁给他!”
鸡同鸭讲的错觉让贺千妍气得直想吐血,胸口一起一伏了好半天,她才勉为其难地寻回了些许冷静,怒目圆睁道:“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吗?啊?!今年春天才差点儿丢掉性命,不到半年的工夫,你又为了一样的事情去招惹太后!你不知道这桩亲事是太后钦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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