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至此,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不可能对其言语中透露的企图毫无察觉了——贺千妍蹙眉打断了逐渐有些底气不足的男子,心下似是有什么线索就要接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四目相接,电光石火,萧劲微张着嘴,终是如同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豁出去道:“算了,我实话跟你说吧。”
贺千妍鬼使神差地心头一紧。
“我觉得你们俩挺般配的。”
话音落下,屋子里一片死寂。
足足怔了好一会儿的贺千妍遽然回过神来,顿时只想送给萧劲两个字:有病!
实际上,这回她是当真按捺不住内心所想,情不自禁地把这俩字给说了出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简直是莫名其妙!”怎么想都无法理解对方如此荒诞的念头,贺千妍甚至不自觉地从椅背上直起了上身,双目圆睁了,瞪视着被她斥责的男子。
“真的,我觉得,他比你那个青梅竹马要好,你考虑一下呗?”谁知萧劲非但不知收敛,还煞有其事地拿李慕则跟连忱白比较,这令贺千妍深觉荒唐之余,又被戳了心窝。
他是谁?又懂什么?凭什么说慕则不好?真是……
气得都不晓得该如何发作的女子抿着唇从座椅上霍然起身,面带愠怒地俯视着在她看来不仅脑袋有坑而且还很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
许是她这罕见的怒意镇住了天马行空的男子,令其只仰着头与她对视,没敢再多说半句。
是以,贺千妍得以很快沉下脸来,冷冷道:“萧公子,你只是替我爹看病的大夫,我对你以礼相待,不代表你就可以插手我的私事。这一点,请你无论何时都好好记着。”
语毕,她只面色阴冷地看了萧劲一眼,目睹了他脸上昙花一现的僵硬,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自个儿的屋子。
打这天起,萧劲没再在她面前提及连忱白和李慕则中的任何一个,而那个大约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闲郡王,也再未派人上门邀约。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他们未曾相识之前的模样。只不过,叫贺千妍略觉纳闷的是,耳根子分明清净了许多,也不用再动辄看到萧劲那张没个正经的笑脸,可她的心里头,却渐渐有些不是滋味。
此等犹如故友间拌了嘴的感受……不,不可能是这样的,她可从来没有把他当朋友,从小到大,她也未尝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朋友。所以,这不过是她的错觉——是他们令彼此不愉快而造成的错觉吧。
诚然,她可没工夫在这种琐事上花心思。毕竟,她把萧劲留在府中的初衷,乃是为了引出前世里害了她的凶手,可如今半年都过去了,李慕则和李家夫妇刚巧也回来了,她却一直没能“引蛇出洞”。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看来,是她有幸重活一世,活得怠慢了,居然让上辈子那刻骨铭心的仇恨因眼前平静的生活而日渐麻痹。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下一剂猛药,才能让自个儿警醒过来?
猛然间发觉自己竟已有所松懈,贺千妍忙不迭抛开了那些有的没的,投身于新的行动之中。
是了,守株待兔并非良策——她都已经按兵不动了六个月了,也是时候主动出击了。
心下拟定了几个计划,贺千妍借着刚好得了几匹上好的丝绸又或是两株千年人参的由头,不动声色地带上礼物,几次前去拜访李家夫妇。可惜,她并没能如愿从他二人的言谈中揪出分毫的蛛丝马迹,就好像他们仍是上一世她刚过门时那对她颇为满意的公婆,仍是打小就看着她长大的世交长辈。而在自家通过有意无意的旁敲侧击,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