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林又惊又喜,道:"哎呀,小碗可真厉害啊。"
老金头知道自己是留不住儿子的,而他自己在谷内呆了许多年,心思越发淡了,从未想过出谷。他心中难过,拉着金无望唠唠叨叨个不停。
司徒知道西林要走,也是苦着一张脸,劝说西林留下。久劝不住,就望着金无望的脸发呆,显然又是在琢磨着怎么把那张假脸摘下来了。
老鬼倒是一派无所谓的样子,笑呵呵地揉着阿堵的头,又塞给他一些药草。
司徒、西林继续插科打诨闹得好不开心,老金头喋喋不休个不停,四周吵吵嚷嚷,无敌却安坐在一方大石上闭着眼睛不动。
阿堵心系着无敌多年来的照顾,鼻子有些发酸,想道个别,遂跑到无敌身边推了推他手臂,道:"喂,和尚,你..."
无敌不说话。阿堵正要再说些什么,金无望已经走上前来,道:"大师..."
无敌依旧合着眼,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无敌和尚是江湖上的一个传奇,也是出了名的武痴。他的武功高到何种程度,无人知晓,只因跟他动过手的人,全死了。说也奇怪,这么个人物说消失就消失了。人没了,留下的影响仍在。十年前只不过是一个有关他的传言,就引得江湖上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不知死了多少人。做和尚做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到了顶了。如今世人谈论起无敌时,大多说此人的事迹有些算是杜撰,但想来不论任何有关他的传闻,都应该是轰轰烈烈才对。可惜无人知晓,无敌是因为一个小姑娘的一句话,安详地圆寂在一个深得不见底的小山谷里的。这段往事有没有留下见证人,只有天知地知。
这一天,无敌圆寂了,嘴角尚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
四只怪鸟一鸟一个携着阿堵、金无望、绾绾和西林向山谷上飞。虽说在背上垫好了几层硬硬的皮革,阿堵的后背仍被怪鸟那对钢爪抓得有些隐隐生疼。风声呼呼地往脖领子里灌,阿堵被冻得哆哆嗦嗦的,连眼泪都被风逼得缩回了眼眶里。阿堵紧紧地闭着眼,脑子里全是无敌手把手教自己练功夫的事。
这空中旅行委实不是一件惬意的事,就在阿堵觉得自己全身都要散架的时候,几个人终于着了地。阿堵甫一接触地面,立马剧烈地咳嗽着,一头栽倒,又哎哟一声跳了起来,道:"好凉!"
雪地嘛,自然是凉的。谷内流水淙淙、蝴蝶四处飞舞,谷外积雪却还没有融化。阿堵望着白皑皑的一片雪地,瞪大了眼睛,往下一看,雪还挺深,没过了脚脖子。
谷内温暖如春,阿堵从未见过雪,一时间瞠目结舌,为眼前奇景所震撼,竟暂时将无敌的死也抛在了脑后。
阿堵兴奋地翻了个筋斗,哈哈大笑道:"司徒果然没骗我!外面果然跟里面不一样--"
一旁西林就没有阿堵那么好过了,面色时青时白、站也站不起来,显然也是被折腾得够呛的。金无望身负武功,就要好得多了,没一会儿就缓了过来,见阿堵身板儿这么好,心里对这个新收的徒弟又加了个满意。
阿堵翻完了筋斗,见绾绾有些吃力,便想去扶。绾绾转身的时候,阿堵只觉得眼前一花,似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在绾绾发间一般,待他凝神细看,又没有了。
四人又歇了一会儿,方才上路。金无望一时辨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四周又无人踪,只好朝着一个方向走。西林不会武功,阿堵也只会些粗浅功夫,步伐未免慢了些。所幸这几人运气极好,不多时就看到了一条大道。这时天色稍稍有些暗,阿堵肚子叽里咕噜一阵乱响,金无望抬头望望天道:"今日不能再赶路了,歇一歇吃些东西罢。"
西林、阿堵如蒙大赦,见路旁有树林子,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