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直接转头看我,我心里还想着王怜花踩人的那一幕,当下看也不看他道:“只怕别人不愿承认。”
王怜花笑道:“‘海姑娘’若是不信,尽可将在下这块地都掀起来瞧瞧。”
我一听这话,拳头紧了紧,差一点就要发作。沈浪回头望了望我,侧身拦在我身前,道:“云舒,不要胡闹。”我一听这话,心中气苦,嘿嘿冷笑两声道:“掀人地皮这种损事儿我自然是干不出的。明天午时之前,你们只管来此,我自会证明给你们看。”说罢转身就走。
回到院内已是下午,我先往金无望房内跑。轻轻推开门,金无望正坐在床上闭目盘膝运功,熊猫儿在一旁打盹儿。我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轻轻弄醒熊猫儿,示意他跟我出来。熊猫儿迷迷糊糊被我扯了出来,屋外寒风一吹顿时打了个寒战,眼睛也清明不少。我低声道:“今晚二更,咱们门口见。”
熊猫儿咦了一声道:“这是去作甚么?”
我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恶狠狠道:“你信不信我?”
熊猫儿嘶地吸了口气,道:“信信信…”
我这才放开她,肃容道:“别人都不信我,你是我大哥,你要信我。所以今晚势必要走这一遭。”接着便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交待了一番。
熊猫儿见我神色沉重,张嘴正要再问,我已一溜烟地跑了回去。回到房间,立马换下了衣服,捡了身轻便的衣裳换上了,把袖子和裙裾一一剪掉,再用绳子一圈一圈绕在脚脖子和手腕上,又把头发绾得紧紧地,插了只锋锐的簪子,又用布条紧紧绑好。做完了这一切,嘱咐肥猪一日死到了两更把我叫醒,之后便和衣倒在床上小睡。
多日未曾好好休息,我脑子嗡嗡作响,几乎一沾枕头就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极实,直到小猪在我穴道上狠咬一口,我这才疼醒。一看外面天色都黑透了,我便悄悄摸出院门。到了外院我不禁吓了一跳,弄尘房里灯光居然还亮着,隐隐传来说话声。
我凑近房间一听,另外一个声音居然是师傅的。
“叔叔…”弄尘的声音。
“别叫我。”师父的声音。“你要知道,我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人。”
弄尘似乎有些激动,声音也稍稍提高了些:“我大哥死得早,家中子息单薄,爹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爹这些年来时常惦记着您,要我不远万里去云南为您求这金丝红芽来…”
师父厉声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若非当年海逵一意孤行,太君那样对她,她…她又怎会…海家欠她的太多,我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看着她的后人…”
弄尘道:“既然想着她,为何不敢见她?”
师父忽然不再说话。半晌,他忽然幽幽叹了口气道:“尘儿,你还小,这世间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屋内骤然传来茶杯碎裂的声音,我浑身一个激灵。弄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恨声道:“罢了,罢了。我原以为--我原以为我的叔叔应该是…”
师父冷冷道:“是什么?我告诉你,当年的海复早就死了。你现在见到的,无非是个死了心的行尸走肉罢了。”屋内顿时又安静下来。
这时院外响起一阵夜猫子的叫声,熊猫儿想必等得急了。我再也不敢耽搁,只好猫着腰窜出了院子,脑中全是这两人方才的对话。
熊猫儿缩着脖子站在门外,我连忙道:“抱歉,抱歉--东西准备好了么?”熊猫儿点点头,也不说话,拉着我出了门,左拐右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