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着原来熊猫儿那晚还真不是胡诌,果然手底下还有那么几个人的,沈浪已经将下面的话念了出来:“幸好还有甘文源、高志、甘立德、程雄、陆平、金德和、孙慈恩这些孙子,倒着实肯为大哥争气,办的事也都还漂亮。小弟一高兴,就代大哥请他们痛吃痛喝了一顿。哈哈,吃完了小弟才知道自己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又听说那酒楼老板是个小气鬼,大伙儿瞪眼,便大摇大摆的走了,临走时还问柜台上借了五百七十两银子,送给街头豆腐店的熊老实娶媳妇。还有,好教大哥得知,这条线上的苦朋友,都已被咱们兄弟收了,共有六百零十四个,小弟已告诉他们联络的暗号,只要他们在路上遇着来路不正的肥羊,必定会设法通知大哥的。哈哈,现在咱们这一帮已有数千兄弟,声势可真算不小了,大哥下次喝醉酒时,莫忘记为咱们自己取个名字。”其下具名是红头鹰。
数千兄弟?好家伙。我吸了口气,有些吃惊了。熊猫儿啊熊猫儿,当真人不可貌相。沈浪赞叹道:“好,好。果真英雄出少年。那红头鹰轻功比起断虹子也不遑多让,是江湖上叫的上号的独行大盗,居然也能被这少年收服。”我一听断虹子三字,不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心想你个老人妖轻功好?最后还不是被我追上,好好,好个屁!
金无望冷冷道:“原来我们竟被看做是那‘来路不正’的肥羊。”
沈浪道:“方才你取了那么些银票给那司徒变,想必是被他瞧见了。只是这汉子的确是个值得结交的英雄,这革囊也需得还给他才好。”我听见司徒变三字,顿时想到这司徒变说的就是那乞讨的妇人,敢情金无望跟那妇人还有什么交情不成?于是暗暗留了个心,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把玩着那玉猫,翻过来,背面写着几个小字:熊猫儿自琢自藏自看自玩。沈浪瞧见那几个小字,道:“原来他叫熊猫儿。”我道:“此人是我义兄,想见他,我带你们去。”
金无望和沈浪俱都惊奇,沈浪问道:“义兄?你们是何时认识、何时结拜的…”
我把玉猫揣进口袋,道:“昨天断虹子那老牛鼻子来找我麻烦,他出来帮我把那死老道赶走,我瞧着他顺眼,就送了他一葫芦酒。喝着喝着大家都觉得看着顺眼了,索性就结拜了。”
金无望道:“真是个奇女子,行事颇有男子之风。”
我瞪了他一眼道:“老金,你若想埋汰我是个男人婆,不必拐弯抹角地说--你这爱拍马屁的毛病何时能改改?”
金无望又微笑了一下,便再不说话。沈浪道:“他既然是你义兄,你怎么还袖手旁观。”
我耸耸肩膀道:“无非是好奇他顺银子的手法而已,反正你们俩都是大财主不是,权当是做了好事,反正银子也是要捐给穷人的。”
金无望忽然对沈浪道:“她的脾气跟你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事事不上心。只不过这丫头的玩性重得多,恐怕到时真不打算把银子还我了。”
沈浪悠悠然道:“我本来也是无所谓的,若真让他掏了银子去,只怕你要大大肉痛一番了。这就是义气,一般女子是没有的。”
我哼了一声道:“熊猫儿才是我大哥,要讲义气该对他讲——再说我的义气可是为了这天下的黎民苍生讲的,割老金一块肥肉又如何。”
金无望和沈浪对视一眼,沈浪忍俊:“到底牙尖嘴利,不肯吃半点亏。”
金无望极其严肃地望着我,最后说了一句:“向来如此,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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