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怜花的脸色唰地变了,撤了手,站在一旁看我。立定一会儿,他阴沉着脸道:“姑娘的口技倒是惟妙惟肖。”
我道:“怜花我儿,连亲娘都不认得啦?”
王怜花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之色,随即笑道:“我娘?”这两字甫一出口,他就仰头大笑起来,仿佛听见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竟笑出了眼泪来。笑声止歇,他慢慢低下头来看我,眼中散发的光芒,又比方才炽热几分,倏忽声音变得极其轻柔道:“你过来。”
我虽不明白他几次三番迷我神智用的是什么手段,但事前早在鼻尖抹了一点茵茵带来的那黄色瓶子中的粉末。那粉末味道刺鼻,却令我能够保持神智。我知道王怜花这又是使起了老手段,当下便假意被迷住,亦步亦趋朝他走去。待走到他面前时,他一把将我扯到身前,伸手解开我衣襟,道:“这是你自己找来的,不要怪我。”
我紧握软剑,手上已微微见汗。但王怜花解开最外面的扣子后,只将我外袍除下往朱七七那一扔,道:“穿上这件衣服,出去后逢路往左,不可回头。到了尽头,自会有人来接你。”之后便紧紧抓着我上臂,却不再动作。
朱七七在一旁又惊又惧,抓起白袍就往外走,走到一半似乎有所犹豫一般脚步缓了缓。王怜花忽然模仿女子声音发出几声娇啼喘息,朱七七浑身一震,头也不敢回了,立马没命价地往外跑了。
我心想这大小姐总算是安全了,暗暗松了口气。待朱七七的身影消失,王怜花忽然捏紧我肩膀,道:“这玩笑开得大了,绾绾姑娘。”
我缄口不语,王怜花将脸往我面前凑了凑,鼻中气息全都喷在我脸上:“你学谁都好,但不要学那个女人。记住了,永远都不要。”说着说着,两手渐渐加力,我只觉得肩膀都要被揉碎,不禁痛呼一声,也不想再继续演戏,抽出软剑刺了过去。王怜花本没防着我有这一手,察觉时只来得及侧了侧身,接着刺啦一声被我剑锋划开了袖子,上臂流出血来。我一着得手,急退两步,王怜花却不伸手来抓我,两眼眯成了一条缝,道:“有趣…实在有趣…”话刚说完便倒在了地上,脸色也变了。我早在剑尖涂了些痒痒粉,此时王怜花肯定是奇痒入骨,痒痒粉的效力起码要半个时辰才消。我见他再难支持,便将软剑缠在腰间,笑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公子,咱们后会有期。”
王怜花在我身后道:“这一剑,是你欠我的。”
我头也不回道:“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讨得回去。”
说话间几个起落,追着朱七七去了。
朱七七中了迷药,脚程并不快,没一会儿我就追上了她。我不欲与她相认,便不远不近跟着她。
一路逢岔口就向左走,在地室中七拐八弯,待最后一个岔口过去,赫然站着个浑身油满金色油彩的“巨人”,身高足足八尺,头大得如笆斗一般。这巨人身形虽大,走路却没有丝毫声息。朱七七骇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道:“你…是公子派来接我的?”
那巨人指了指嘴巴和耳朵,又摇了摇头,随后转过身去,将地室顶上一块活动的石板用力掀起,顿时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活像一条条金蛇流动。
那看似沉重无比的石板,竟然就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顶开了。那巨人掀开石板后,后退了两步,冲着朱七七点点头。
朱七七当下就想飞身窜上去,谁知刚刚起跳,又“哎哟”一声摔了下来,想来是气力不济所致。我从拐角中奔了出来,点晕了她,抱起她往上一使力,便从那开启的出口处跃出了地室。那巨人见我出现似乎并不讶异,而是轻轻将那石板重新合上,似乎早知道我会出来一般。
我跳出地室,便开始打量四周;原以为周围应该是荒山野岭,谁知竟然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