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好厉害的□□暗器!”人群中一个枯瘦老人忽然战战兢兢地抬手指着那死人道。
听见这话,我顿时心下稍安。既然是□□,想必不是被鬼杀死的罢?正自己安慰自己,眼角余光一扫那人诡异的脸庞,不由得又是一个激灵。这时沈浪已经放下那人站在我旁边,也不见他回头看我,却如看见我的惊慌一般淡淡道:“莫怕,不是鬼,是人所为。”
不意沈浪也是个体贴的人——我搓了搓被寒风吹得有些发红的脸蛋,心下涌起一丝暖意,稍稍安定了些。
弄尘又靠了过来,调笑道:“若是怕,我尽可以抱着你走。”说罢张开双手作环抱势。
我退开几步,离得他远远的。弄尘忽然正色道:“若要说可怕,天下间最恶的厉鬼也及不上那东西一成。”
沈浪微笑道:“那东西想必是人心。”
弄尘抚掌也是轻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沈浪。”神色间有惺惺相惜之意。
我不禁怀疑地看着这两人,心想他们何时变得这么熟了,以名字相称?
那边厢群豪正吵闹着分析那死人口中的冷箭,忽地寒风中那凄厉的歌声又传了过来。“冷月照孤冢,死神夜引弓,燃灯寻白羽,化人碧血中……”
这时先头那不怕死人的小女孩忽然哭道:“有鬼!有鬼!”身边那大汉连忙蹲下安慰:“亭亭莫怕,哪里有鬼。”眼神却情不自禁顺着小女孩指着的方向看去。但见寒风卷着雪花飘飘荡荡,人影也不见一只,又哪里有什么鬼?
那一笑佛立起暴喝一声:“追!”身上衣衫被真气鼓动得猎猎作响。但歌声飘飘渺渺,仿佛由四面八方传来,若要追,可真是毫无头绪。
群豪经他这么一鼓动,胆大的已经跃跃欲试起来;唯独那小女孩哭得甚为可怜,她母亲也面露不忍。我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想给他们个台阶下,于是对那对夫妇道:“这小妹妹哭的如此可怜,你们还是陪她回客栈罢,若是为了那莫须有的鬼魂惊了孩子,又怎生是好。”
那夫妇犹豫了一下,那疤面少妇面露感激之色,抱起小女孩道:“多谢姑娘提醒,我这便回去了。”说罢扯了扯那汉子衣衫。那汉子一跺脚,道:“好,我去追,你和亭亭先回去…”
话音未落,亭亭又放声大哭起来:“我要爹爹、妈妈都陪着我…”那大汉铁骨铮铮,此时对着撒娇的小女儿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百般劝慰也是无用。
这时人群中先前打人的麻子磕了磕手中的旱烟袋,阴阳怪气道:“还有哪位是怕了的,不如一起送这小妹妹回客栈罢。”
我顿时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人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于是便想该如何煞煞他那副小人嘴脸。正想着,沈浪忽然开口:“贤伉俪还是一起回去罢,孩子还小,莫要吓着了她。”那对夫妇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那疤面美妇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回去了。”忽然又瞪了那麻子一眼,冷冷道:“若有人以为我们是怕了…”我瞧她就要动作,便对她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人一只手,轻轻一拂一带,手法当真快如闪电;等众人回过神来,我俩手中已经各执了一半烟杆,将那烟袋硬生生从中拗断。
那麻子目瞪口呆,还未缓过劲儿来,那妇人将烟杆随手一抛,扬长而去。那麻子狠狠地瞪着我道:“不过手脚快些而已。”
沈浪侧身挡在我前面,指着那美妇扔下的半截烟杆道:“只是手脚快些?未必见得。”
那麻子一低头,这才发现那折断了的半截旱烟管,竟已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