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那样是不够的,死者就算被超度了,也平息不了生者心里的仇恨。”超度这种事太虚幻,怎么安慰得了失去亲人的痛?

“那他们要如何?”

秀儿叹息着说:“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如何,我只知道,这仇恨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化解。也许,再过几十年,等这一代人也随那些枉死地亲人而逝,历史的血迹才会慢慢淡去,恨与痛才能渐渐被遗忘吧。而现在,当恨意还远未消饵的时候,怎样能让你父亲痛,他们就会采取怎样地方式。16K.手机站ap.”这样说,够直白了吧?

帖木儿轻轻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死?”

秀儿急得快说不出话来了:“我的意思……是让你死?那我还不如让自己死了好,让我去替你死!问题是,他们不会接受。他们杀不了你父亲,但若能杀了你,让你父亲老年伤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相信我,他们很乐意做的。”

“这个我知道。”帖木儿竟然望着窗外一排排迎风飘舞的杨柳,很平静地说。

秀儿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知道?你知道你在南方处境很危险?你知道反元复宋的组织从未停止过活动?”

“你说的这个组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江南百姓有多恨我父亲,不夸张地说,已经到了人人得而诛之地地步。别忘了,我曾在杭州待过一年。”

秀儿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带着隐忍的怒气地问:“你不会要告诉我,你对这些根本无所谓,如果他们找来,你就引颈就戮,用你的血,用你的命,来替父谢罪,代父还债?”如果他敢承认,她会立即跳下车去,从此跟他分道扬镳,永不再见。因为,一个连自己地生命都不爱惜的人,不会爱别人,也不值得她去珍爱。

帖木儿却好像看穿了她地心事,起身跟她坐到一边,伸臂把她揽在怀里说:“不瞒你,曾经,我的确这么想过。但那是以前。从现在到以后,永远不会了。”

秀儿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他,静静地等着他的解释。他语调舒缓地告诉她:“刚来杭州的时候,听师傅讲扬州三日屠,杭州七日火,我就知道这里地人必然恨极了我爹。师傅肯定也心里有数,所以他没告诉道院的人我的真实身份。只说我是他的徒弟,本姓柯,法名初谭。一个小徒弟的身世,也没人会去调查。所以,道院的人的确不知道我是谁地儿子。但杭州的百姓,其实是知道的。”

秀儿急急地问:“是现在知道,还是以前就知道了?”

“以前就知道了。我曾告诉过你,我在道院的那一年,师傅后来云游访友去了。那时候我基本上每天都在抱朴道院遗址上打坐运功。或停下来读经。当时就有一些上山的人,看我总坐在那里,好奇跑去问我。我从不隐瞒自己地身份,每次都如实地告诉他们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原来,杭州人一直都知道窝阔台的独子就在抱朴道院,“那,一直都没人去‘骚’扰你,也没有刺客去杀你吗?”

“没有,从来没有!他们只是默默站在一边。听我念经,听我为那些枉死在我父亲手里的人超度,他们最多只是叹息,然后悄悄走掉,他们甚至从没有骂过我一句。”

秀儿听呆了。难道,是她想错了。这里的人,对几十年前发生的大***早就释怀?

帖木儿还告诉她:“有一次,我一个人在扬州地万人坑边念经超度,那天太阳很大,我的身体又比现在差得多,一下子晕了过去。‘迷’糊中听到有人说,这人是窝阔台的儿子,他是来这里为他父亲忏罪,为死人超度地。他们把我抱到‘阴’凉处,给我喂水,为我打扇,直到我清醒后他们才走。我向他们道谢没人搭理我,但我昏过去了,他们会来救我,会小心照顾我,秀儿,他们不恨我。我还听见他们说,冤有头,债有主,我父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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