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一时都不吭声了,如果有语言障碍的话,那的确是个大问题。
秀儿却陷入了沉思。她想到卢挚曾问她什么时侯南下,还邀请她去他的官衙做客,又想到那姓周的骗子也在扬州,于是问秦‘玉’楼:“师傅你去过扬州吗?”
“去过啊。”他一生走南闯北,哪里没去过。
“师傅去了,你讲话那里地人听不听得懂?”
秦‘玉’楼回答:“我讲话他们懂,但他们讲话我不大懂。不过,多待一段日子,也连估带猜地能听懂了。”
秀儿马上说:“这就对了,大都毕竟是京城,其他地方的人,他们要做官也好,要做生意也好,都得会讲、至少能听懂大都的话。所以,我们去了南方,唱戏给他们听,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能听懂地。还有,扬州杭州那边,本身就有很多从北方过去的人,尤其是杭州,我怀疑有一半地居民是战‘乱’时侯从北方迁过去了。他们无奈离开家乡,在异地讨生活,如果我们去了,给他们唱家乡地杂剧,他们肯定很喜欢的。人不能回故乡,起码听听乡音也好。”
秦‘玉’楼点头叹道:“秀儿果然冰雪聪明,这一点,连师傅都没想到呢。好吧,就依你地,下一站,我们就去杭州,如果杭州打得开局面的话,扬州苏州都不远。”
大伙儿欢腾起来,只在画儿上见过的江南水乡风光,骑鹤下扬州的典故,都给那块荷香万里的土地抹上了一道异彩,他们已经开始憧憬扬帆远航的情景了,‘性’急的就追着秦‘玉’楼问:“师傅,那我们是不是乘船从运河一路顺水而下?”
“是啊。”秦‘玉’楼看起来也很高兴。
不过他还是半真半假地对秀儿开玩笑说:“如果去了之后,发现情况不是你说的那样,根本就没人看咱们的戏,那我们就找你要吃的喝的了,反正你在胡家也得了两簸箕钱,够我们吃一段日子了。”
秀儿正要回话,却见她的爹娘已经出现在胡宅大‘门’口。
她马上迎了上去,一面在心里叹息:还真是巧耶,早不来晚不来,刚好在说到两簸箕钱的时侯他们就来了。这下好啦,听都听见了,还能不给他们?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没听到也要给他们的,去南方也不知道要逗留多久,必须给家里多留点钱。
颜如‘玉’心疼地打量着熬了一个通宵的‘女’儿,眼泪又滚了下来:“秀儿,你回来了,可怜的孩子,你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秀儿挽住娘的手说:“不要紧,娘,我就是有点困,等下睡一觉就好了。真是抱歉,你们专程来一趟,我也没空陪你们。而且我们可能很快就要到别的地方去了,本来说‘抽’一天出来带你们去玩玩的,只怕也没时间了。”
朱家夫‘妇’和秦‘玉’楼寒暄了几句,就被秀儿带到她住的房间。进房后,秀儿从腰间扯下钱囊说:“这是到这里来后唱堂会挣的,本来人家给的是铜钱,我都换成银子了,你们拿回去做生活费吧,不要再又想做什么生意了。”
朱惟君尴尬地低下头,也不敢伸手去接‘女’儿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
颜如‘玉’把钱囊系在自己腰里,拍着‘女’儿的手说:“放心,吃了那么大的亏,我以后死也不敢了。”
秀儿‘交’代说:“我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侯能再给你们钱,堂会这种事,接到了才算,也可能很久都没人请的。至于戏班的月钱,师傅总是拖欠,这个你们也知道,根本就指望不上。所以这些钱你们一定要省着用!下一站我们会去杭州,很远的,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们千万千万不能又一下子整光了哦。”
见朱惟君始终低着头不吭声,秀儿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