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琰不再说话了。
过了良久,才气哼哼地道:“官田又不能卖,私田卖了也没凑不足二百万两,整个王府几十年的积蓄,几乎全都投在卫州修渠建路上。”
“你有甚好生气的?这就是像做生意,买了铺子,置全了货物,往后就等着一点点卖出去收回成本、利益。再则,卫州是你们父子的,父王把把王爵都让给你了,他为谁?他嘴上说是为了卫州百姓,还不是为你么?河渠修建,大路又通,卫州眼瞧着就变成富庶之地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好似他不知道似的。
宇文琰道:“我知道是好事。我想的是,还有几个县,原是由朝廷决定的。让我们处置的几县,念着卫地安危,不舍得转卖,可朝廷也会这么看,要是朝廷为了银子,一古脑卖了,我们又能如何?难不成朝廷卖,我们还要买回来。”
素妍想到昔日的自己,一时冲动与新皇说了那番话,如今是自己给自己出了个难题。“卫州的官田,也并非一点都不能卖,总有些是能动的。让大管家和童英留心了,至今也没回话,可不急人么?只要了解那边的情况,才能想出更好的法子来。”
她一脸凝重,为自己当初的冲动感层愧疚,到底没经历过,以为知晓一些前世的事,就极有把握,可现在遇到的困难,却是以前没有的。
那时候,是朝廷要在卫州修河渠。
新皇只拨了五十万两,就等着看卫州的成果。
而她和老王爷却为银子的事犯愁。
宇文琰看着素妍,她是真的担心了,这卫州不仅是他的封地,将来也是耀东的,她是一心希望卫州能好好的。“实在不行,我回江家,与几位舅兄说说,许能借出一些银子来。”
“各房亦有难处,要借银子,也只有找传达和九公主,他们手头的银子许要多些。”素妍想了片刻,“再不成,我可以写信找郑晗借,她是个有钱的。”
宇文琰笑了起来。
素妍道:“但我会有法子的。”她悠悠捧起茶盏,“卫州那边,也并非所有官田都是租给百姓的,这中间还有大户的地头,他们从官府租过来是一成五、二成的租子,再转手租给百姓就变成了三成或三成五的租子,他们赚的就是这个差价。”
凌大爷忍不住,道:“既是这样,王妃便可以把这些官田给卖了。”
“整个卫州像这样的情况有多少,只有统计出精确的数字才知道能筹出多少银子。”
宇文琰厉喝一声:“童英那小子真是个混账,等了好几个月了,也不能摸个清楚。”
小安子在院外叫了一声:“王爷,卫州来信了。”
老王爷是刚离开皇城回卫州的。
素妍急呼:“谁来的?”
小安子跑进花厅,将信递给素妍,只一眼,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素妍道:“是白菲写来的。”
她快速拆开书信,嘴角一扬,“总算有了精确的数目,这样一来,就好办多了,知道哪些官田可以卖,哪些暂不能动。从上面看,倒有四成的官田可以卖。”
凌大爷想到卫州官田要卖,这些官田多是极好的,成片、成块,一片有上千亩的良田,道:“卫州的地价如何?”
素妍道:“蓬东、莱县二地,稍大、稍平顺的,已经涨到二十两银子一亩,加上去岁大丰收,产量比卫州早前富庶五县的还要高,地价还得往上涨。光是这二县四成的官田,就能卖近三百万两银子……”
宇文琰立时乐了起来,笑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