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冷,即便她虚弱,可她是骄傲的,娘亲说得对,她的高贵是血液里带来的,是与生俱来的,即便她不是公主,可她自小的尊贵并不亚于公主,她高贵的血液里有一半是皇家之后。她绝对不吃那粥,更不要像狗一样活着。
这便是她自小的玩伴,是她唯一最好的朋友。
可她到底是太虚弱了,被胡香灵强行按在地上,沾上了满脸的粥与尘土,但她还是不会吃,傲然地怒瞪着胡香灵。
这一番僵持,她以为保住了尊严,不想胡香灵对着门外大喝一声:“死丫头,还愣在外面作甚,快过来帮忙。”
危险在接近,崔珊一直以为,在胡香灵那漂亮的狐目转动下,丫头朝自己嘴里喂下的乃是断命的毒药,那药的味道是灼烈的,带着苦涩还隐有一些甜味,那味道就似她年幼感染风寒咳嗽时饮下的糖浆。
胡香灵的贴身侍女灌完了药,举步离开了杂房。
胡香灵居高临天的俯视着,仿佛她不是姨娘,根本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崔珊不停地咳嗽,“你……到底给我喂了什么?”
胡香灵阴狠地盯着她的脸,只有痛快的表情,实在太痛快了。
崔珊,终于匍匐在她的脚下。
“是哑药!你实在太讨厌了,说的话真难听,往后都不用说话!”
崔珊只觉浑身冰冷,这样的话,字字是刀,她捧住被灼痛一样的咽喉。
“你吐不出来的,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正因为你没吃,这药才能发挥最好的功效。哈哈……”是她得意的笑声,笑罢之后,她起身坐到一边的破案上,“知道么?我让他娶你,就是要助他平步青云。你嫁妆丰厚,不能被你拿走,只有你死,我才能得到这一切。”
崔珊的嫁妆!
崔珊的夫君!
崔珊所带来的荣华富贵,全都是她的。
她胡香灵没有,这没关系。她会谋划,如今她就做曹府的二奶奶了。
曹玉臻得依仗她,她虽然不及崔珊的身份尊贵,可她有一个会谋划的心。
崔珊只觉痛彻心扉,她好恨,她好悔。曾经父母、祖父不同意这门婚事,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换来的,不曾想却是这样的下场。
胡香灵又继续道:“你与夫君房事之时,他给你喂下的乃是对付青楼女子的媚药。对于他来说,不过就是玩了一个青楼女子。不同的是,去青楼是他给别人钱,可在你这儿,玩了你,你还得给他钱……”
她眸光一转,厉声道:“崔珊。以为你自己有多高贵。你不过是天底下最贱的女人。就算你倒贴,也换不来男人的真心。从头到尾,夫君都没有喜欢你半分,夫君的心里。只有我!只有我!我现在只是拿回自己该得的一切!”
冷冷地说完该说的话,胡香灵携上贴身丫头,扬长而去。
崔珊捧住火烧火辣的咽喉,不,她不要成为哑巴,她不要。
怎么办?
她的目光,停落在一边的马桶,来这儿之后,这里一直放着马桶。
她曾见过太医熬皂角汤给人催吐。还听人说过,喝粪也能催吐。
不待细想,她爬到马桶边,伸出手来,她不要成为哑巴。得把灌下去的药吐出来,一把抓了自己拉出的排泄物塞到嘴里,顿时一阵恶寒,扒在地上,终于吐了出来。
她得吐干净,拿了碗,盛了一碗仰头喝下去。
看守的婆子听到里面的呕吐声,好奇地隔着窗户往里探,却见崔珊扒在地上,一脸狼狈,屋子里充斥着粪便的味道。
婆子心下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