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隐约间听皇贵妃说过,貌似大公主夫妇并不赞同这门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是大公主不同意,他亦不能越过大公主给二人下旨。
“你爹、娘同意了?”
崔珊道:“不仅是我爹娘同意,就是我祖父亦得答应了。皇外公就为我赐婚可好?”
“你这个丫头,哪有自个来求赐婚圣旨。既是两家长辈已同意,让他家去你家提亲便是,何须来求皇外公?”
崔珊心里暗道:也不知道曹玉臻怎么想的,非得等到过完年才能求亲,还说他家到年关时异常繁忙。
“皇外公……”崔珊娇呼一声,拉着皇帝的龙袍衣袖,“你就给个恩典,为我赐婚吧?皇外公,人家大冷的天进宫来,就是为了求这恩典的,皇外公何必驳了我的面子,你就答应了我。我爹娘、祖父真是同意的,不信,你可以问我的随身侍女。”
一边静立着金钗,这是从宫里出去的小宫女,当年离宫时不过六七岁的模样,而今长成一个水灵的大姑娘。
皇帝抬眸一望,金钗跪下答话:“启禀皇上,大公主、大驸马和左相爷确实应了,只等曹家上门提亲。可郡主说,得皇上下旨,方才体面,所以要请皇上下赐婚圣旨。”
给这丫头十个胆子,也不敢欺君。
皇帝对曹玉臻有些印象,昔日金殿钦点三甲,罗思源和曹玉臻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问:“可与你外祖母说了。”
崔珊得意地道:“外祖母也曾相看过,她甚是满意,还说是我的良缘,所以才没许了其他表姐妹呢。”
她口里的皇祖母,正是皇贵妃。皇贵妃育了两子一女。两子乃静王宇文理与七皇子宇文琮。一女乃皇帝的大公主、及笄之年赐德州云河县为沐食邑。
皇帝笑了两声。
曹玉臻确实长得俊朗好看,若是相看,都能一眼瞧中,但若深触、打听,光这人品却未必过关。
崔珊继续撒娇卖乖,一会儿给皇帝敲肩,一会儿给皇帝捏腿,一会儿又递过滚烫的茶水。
左肩王瞧着眼热,笑道:“曹玉臻乃是今岁状元郎,才貌双全,只是……”
不等说话,崔珊抢过话,咄咄逼人地问:“左肩王外叔公难道觉得我们不配?”
她最怕听那个“只是”,说不准后面半句就是不好的话,才不要听呢。她瞧中的男子,现下已经拿定主意非嫁不可。
左肩王面色温和,“这种事,还是应该由大公主来请圣旨,你一个小姑娘……”
崔珊停下给皇帝揉捏双肩,厉喝道:“怎么不成?我喜欢他这才乐意的,你是嫉妒人家好,有姑娘喜欢,所以才说这种话。赐婚圣旨,男子求得,为甚女子就求不得?”
皇帝乐呵呵一笑,见崔珊咄咄逼人也不阻止。
左肩王说不过崔珊,只道:“现在的姑娘真是厉害得紧,我说一句,便能说上十句来。”
崔珊回头继续甜美着,娇嗔道:“我就求皇外公下圣旨了。皇外公,你就下一道圣旨吧。就让珊儿在府里踏踏实实过个年,可好?皇外公……”
一声声能将人甜腻发昏。
左肩王抱拳道:“皇上,臣妾告退,阿琰缠我赶去瞧画呢。”
定是好东西,否则吸引不了左肩王。世人对好东西都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喜爱,如果女人爱美,而男人则期望天下最美的女人是自己的。
一种是爱美、求美,一种则是拥美、占美。
左肩王父子许是为了赏画,但亦是为了素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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