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庸山人看着画作,“嗯,不错,虽是个女娃儿,但画里却丝毫瞧不出女儿家的小气。”顿了一下,“殷道长,你可得管管鬼谷村民,这几日来了十几个小伙,在我的茅屋旁边叮叮当当地敲石头,修屋子,我都快被烦死了。”
“难得弱水对你一片孝心,看你那茅屋,每逢夏季就漏雨不能住,要给你盖房造屋,我阻她何用?”
素妍凑了那么多银子,就是要给附庸山人建座漂亮的院子,不需要太过奢华,但一定要结实耐用,更能躲风避雨。她让滴翠去了趟鬼谷村,特意请了村长挑选壮年男子上山给附庸山人修屋子。
附庸山人一直被鬼谷村民唤作“怪人”,这亦是素妍为何叫他“怪人前辈”的原由,知晓附庸山人名号的却少之又少。
鬼谷村民难得下人,自然不晓附庸山人在皇城声名雀起。
那年夏天,下了场大雨,附庸山人的茅屋就险些被冲垮,他直躲到了鬼谷宫后山的山洞里住了大半月,曾愤愤然地道:“待老子有钱,就建座砖瓦房住。”
话虽如此,却一直没建。
待他手头真有两钱时,不是买酒,就是买纸张、颜料,有时候还得找鬼谷宫的几位朋友接济度日。
他只对酒、丹青有偏好,至于旁的,都可以抛下。
当年游历山河,到了终南山,竟无意间进了鬼谷宫的地盘,认识了才华横溢的南长老,再结识同样在书画方面有过人才华的殷茂林,只为这二位朋友,他便决定就此住下来,这一住便是近二十多年。每过三两年,他便出去游历,然后再回来,潜心画作。
素妍将画一幅幅地贴到墙上。
附庸山人并没有发火,既然是素妍的一番心意,他亦不反对,茅草屋就几根腕口大的树木支撑,风大茅屋摇三摇,雨大茅屋顶直接被雨水冲开,有了砖瓦屋便可以住得更安心。“近来烦得不轻,不回庸居也罢,且在这里住上些日子,也好躲躲清静。”
次日,待素妍醒来时,发现茅屋里一片静寂。
柳飞飞在一边的酿酒屋里忙碌,今儿来了两个送果子的鬼谷男弟子,自称是殷茂林的徒弟,奉了师父之命采了几袋果子送来。
只说送果子的,可素妍明白,这是要柳飞飞多酿几坛果子酒。
一边的小屋里,附庸山人睡得正香,不耐烦地高喝一声:“吵什么吵,都吵好几日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木板榻上只得一床被子,还是素妍半夜里送来的,素妍与柳飞飞合用一床。附庸山人拢了拢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素妍望了眼墙上,发现自己贴在墙上的画都没了踪迹,谁拿走了她的画?
一时间,她脑子转了又转。
是殷茂林?
如果要拿,也得与她说上几句。
难道是附庸山人,亦或是南道长,貌似都有可能,又没有可能。
小蝶遣来帮忙的三位师姐妹亦到了,还带了两个机灵干练的小弟子来,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帮着柳飞飞炒料、酿酒,几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素妍拿了笔墨,背着画板上山了,冬天的风呼呼刮过山岗,她站在一棵大松树下,调好笔墨,备下一羊皮袋的果子酒,喝了就饮上一口,静默地绘着画。
附庸山人睡到午后才起来,吃了两碗粥,问罢柳飞飞,才知素妍一早出门了,带了画板,指定是去绘画。
他取一个葫芦,装了酒,攀上最高的山峰,远远儿地就看到山顶上站着一抹倩影,而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素袍男子。瞧得不太真切,仿佛是一抹幻影,就那样静静地立在她的身后。
过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