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递给她一个小匣子,说道:“打开看看。”
沈今竹打开匣子,里面放着一套崭新的东厂档头的衣服——灰色尖帽、白皮靴、褐色衣服、黄色的绦子,还有两个象牙腰牌,其中一个是椭圆形,以祥云为饰,正面写着楷书“东厂”二字,下面还有大篆刻的“东厂”,反面写着“档头佩戴此牌,不许借失,违者同罪”,侧面还刻着“武字第三百四十一号”。另一个牙牌是长方形,正面刻着楷体“东厂”,反正刻着“档头悬带此牌出入宫门,无牌者依律论罪,借者与借与者罪同。出京不用”。右侧面镌“武字第一百三十七号”。
也就是椭圆形的牙牌是出门稽查办案时证明身份用的,而长方形的牙牌只用来出入宫廷和京城,出京就没有用处,改用椭圆形牙牌。
怀恩说道:“你看清楚了,两个牙牌都要保存好,若有遗失或者借用,呵呵,轻则丢官,重则掉脑袋。还有,你的身份是保密的,对任何人,包括你的父母兄弟都不能说出身份,否则——呵呵,你明白的。”
沈今竹深觉得这两个牙牌很烫手,她说道:“公公,我不成的,没有金刚钻,不敢揽瓷器活,我——你们要我做什么?”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做,最好连自己是东厂的档头都忘记,就做你自己就行了,像你们这种暗探,一般不用做杀人放火这等沾血危险的事情,可能一辈子都只完成一个偷听、偷东西的任务即可。凡是加入东厂做暗探的人,只要不参与家族谋反大罪,均会得到豁免,这其实也是一面免死金牌啊,只要一心为皇上效力,定不会亏待你。尤其是你,你是圣上下了口谕,由咱家亲手招募的,和普通暗探又不同了。”
言罢,怀恩递给她一张纸条,说道:“这是东厂的几个暗桩地点和接头方式,你今晚要牢记在心,明日一早将纸条交还与我,并当场背诵,以后每天都要默念十遍,你记的越清楚,将来就越能帮你。”
纸条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却似有千斤重,沈今竹觉得怀恩耍她玩,“不是说什么都不用做嘛?背着这些做什么?”
怀恩朝着她勾了勾手,“好吧,既然你不想背,那就把纸条还给我。”
沈今竹缩回拳头不肯还——万一以后管用呢?这变态太监到底要我做什么啊!还有庆丰帝,这个小气鬼就是这样报答救他儿子的恩人的嘛?什么狗屁免死金牌,我又用不到,我们沈家诗书传家,又不是武将之家,拿着毛笔谋反么?
怀恩说道:“把东西藏好,莫要被人发现,你放心好了,皇上特意交代过,不会让你做冒险的事情。你交游广阔,真是做到了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的地步,必定会接触到一些机密,你以后要做的应该就是打听消息而已,不用太紧张了。我们东厂消息灵通,北到日本国,南到北大年,都有我们东厂的暗探,我们是皇上的眼睛和耳朵——沈小姐在北大年的时候是不是被一个酒楼的店小二暗中道出了身份?”
沈今竹惊讶问道:“什么?那是你们东厂的探子?”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久,她曾经问过徐枫和曹核,可是两人均不知道北大年有这号人物,并都说他们派出去寻人根本就没有到北大年那么远的地方——连缅甸都没人!
怀恩点点头,“当年你在海宁失踪,金陵锦衣卫在明处找,皇上也特地吩咐东厂去找你,北大年的探子认出了你,可惜他传递给我们消息之后,不巧次日就被葡萄牙人杀害焚尸了。”
沈今竹说道:“我知道凶手是谁,是葡萄牙商馆一个叫做卡洛斯的,现在应该在为西班牙公主凯瑟琳效命。”这个人渣偷袭弗朗克斯不成,被沈今竹一枪打断了三只手指头,他恼羞成怒居然将整个酒楼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