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推开她,抬手轻拭她脸颊上的泪:“好好过日子。”便侧头轻吻在她蝴蝶红斑上。
“嗯,我会等你回来,不论多久。”
他垂眸沉呼了口气,他不希望她为此劳心伤神,可他知道现在劝她也没用,这么长的相处他已略懂得她的倔脾气。
“对了,我做了馄饨面。”她返身从小葱手里去过装有馄饨面的食盒,连忙在他面前打开把一碗微温的馄饨面取了出来,他手上戴着镣铐不方便,她便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馄饨放到他的唇边,抽了一鼻息:“面放久了有些糊,你吃馄饨就好。”
泪在他眼眶中打转,他张开口咬下她递到嘴边的馄饨咀嚼过,再次哽咽:“我会记住这个味道。”
“大人,别再磨蹭了,再不走真的就赶不上船了,这差事小的可不敢耽搁。”
押解的差人再次催促,他们无奈只能道别,临走前她忙将一直包袱交到他手里:“冬日快到了,这是件狐领披风,包袱里还有几个炊饼,路上饿了可以吃……”
“大人走了,真的要晚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两个就一起架上他,拉扯着他上了路。
秋风如狂吹弯了荒草,吹得那单薄的襦衣裙摆紧裹在了她亭亭的身躯上,她泪眼婆娑望着远去的他向一块望夫石般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他走了,就这样被流放离开了京城,而她人虽在京城内,心早已跟着他流放,从送别的次日起她就开始算着他每日所到达的地方,然后望着天唯恐阴天下雨,刮风飘雪,心中不住为他祈祷。
……………………
时至十一月初一,她眼看风云骤变,怕是要变天了,就让人租了顶小轿,带着些许香烛到了京郊天马寺为他祈福,回来途中轿子方到寺庙脚下的田路旁,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孩童的哭声,随着轿子的前进哭声也仿佛到了轿子外,她到在轿窗边:“葱,外面是不是有孩子。”失去孩子的伤痛让她对孩子尤为敏感。
随在轿边的小葱回道:“小姐路边有个约莫两三岁左右的小孩。”
“怎么一直哭,他的娘不再身旁吗?”
“嗯,只有他一个人站在路边,也不知是谁家的小孩哭得哗啦啦的没人管。”
她听得有些心疼便唤:“停轿。”
轿子落下,她就下了轿子,果不其然就见不远的一棵槐树下站着个身穿花布小袄,留着垂髫的小男童。她走到那小男童面前蹲了下来,从衣袖内掏出丝绢为他轻擦混着泪和尘土的小脏脸:“小弟弟你娘呢?”
小男童睁着大大的圆眼愣望着她,顿了下便又啜泣起来:“娘,娘……哇……哇……”
她见小男童发着幼嫩的声,仿似连话都说不利落,边抱起他哄着:“不哭,不哭。”边寻望附近,望见附近田地边有人在耕种就走了过去对一个中年农妇问道:“嫂子,这是不是你的孩子?”
中年农妇直起做农活的身望了孩子一眼:“是苏苏姑娘的孩子,他一定是睡醒了找不到苏苏。”
“他的娘去了哪里?”
中年农妇返身边做农活,边道:“哎,她啊,脑子有些毛病,时而好,时而恍惚,大概又上了后山把孩子落下了,你将狗子放下吧,待会我带他回去。”
范素芹拧起秀美:“这样把孩子乱丢万一不见了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她一个没夫家的大姑娘怎么能照顾得了一个孩子,说来她也挺可怜的。”
范素芹望着小男孩觉得这孩子还生得蛮可人疼的,嫩嫩是脸蛋,大大的眼睛,红红的小嘴,翘翘的鼻子,虽然瘦了些,但是天圆地方生得挺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