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的脸色这时候刷的白了,我看他脑子不是很快,渐渐张开口,张了五六秒也没张出瞒天过海的瞎话。
莉莉抚了抚海蓝的长裙,蓝曜的指甲美得像海中泡沫。她对楼梯口的睡衣女孩说:“洁丽,好久不见,抱歉没给你们带什么礼物。”又转回来对安迪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在交往了,怎么不告诉我呢,哥哥?”最后两个字用的是加重语气。
安迪嘴角抽搐眼皮抽筋,结巴道:“我……我……你怎么穿成……这样……”
莉莉说:“我最初的衣着举止就是这样,你忘记了?还是你不喜欢?”
这时洁丽走了下来,头发理顺到可以接受的地步,看了下客厅里的阵容,大概一时没看出什么矛盾体,自然地笑着说:“是莉莉啊,还带了朋友……安迪你怎么还傻站着呢?我去给客人泡茶,以往我都没怎么和莉莉说过话,我看她不像你说的那样……嗯,你先坐下吧。”说完就好心情地走进厨房。
安迪白脸了一会儿,忽然像思通了某事,神情一震,毅然坐到莉莉对面,压低声音说:“好吧,没告诉你是我不对,但是你也太过分了,别人的孩子……”
莉莉说:“我最初见到你时,你还只是个懵懂的少年,对梦想怀有希冀,努力,上进,眼中满是耀眼的神采,倒没预料,会改变至如今的左右逢源。”她十指交握,“西罗说得对,人类最善变,一个活跃的种族,往往千变万化。”
安迪又白了脸,说:“你不了解帝都人民对艺术的看法……如果像以前那样为了一幅画滚一身泥巴,我会被别人笑死……说到底你是龙,猛兽!我没可能不怕的,要说和你生活一辈子……”
莉莉抬头说:“你终于想起我是真龙。”声音里带着冰息,不怒自威,像所有盛怒的蓝曜之龙,冰雪为侍,水息为仆。
安迪的双手不自觉颤抖两下,他没说话。
一会儿后,轻巧的脚步声传来,洁丽端着茶具走到茶几边,笑容洋溢,是个合格的女主人。
她端我们每人一杯茶,莉莉静雅着接下,安迪咔咔着接下,我鸵鸟着接下。
洁丽还是没发现矛盾体,笑着说:“莉莉,好久没来,最近过得好吗?”
莉莉回以微笑:“都好,只是钱财吃紧,想着该把借哥哥的三万金币还来了。”
安迪的茶杯一下掉落,摔在地毯上,没碎,却浸湿好大一片绒布。
洁丽的脸色终于变了,看她也是个玲珑的人,立刻察觉气氛不对。我默默算了一下,惊喜地发现,三万金币在帝都也是一笔巨额款项,普通市民几十年的收入,啊~~
客厅里一时间悄无声息,拉起一半的窗帘拦截掉阳光,昼的明亮少去一半。
洁丽勉强地笑笑,对安迪说:“安迪,是真的吗?你怎么都不告诉我?”她紧抿了一会儿唇,勉强攒起一个微笑,“假的吧……都要结婚了……”她好像要哭。
莉莉淡淡地说:“哥哥,这栋房子很不错,我很喜欢,可不可以搬进来?房租我和你平摊。”
洁丽的茶杯也掉了,地毯湿掉大半。
洁丽颤抖着站起来,不敢置信地说:“安迪……你不是说……房子是……”
安迪的头深埋进膝盖,表情是典型的深不可测。
我抬头一看,洁丽的表情已经不再悲伤,转为咬牙切齿,一阵破空之声,她夺过我手里的茶杯,发出汹涌一击,哗——滋润了安迪的鸡窝头。
客厅里顿时发展成了抗战前线,我目击了一场淑女变身母夜叉的惊世惨案。
片刻后,洁丽怒气冲冲摔门而去,安迪穿着凌乱美的条条衫从地板上爬起来,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