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疲惫,却在见到拎着鸡汤的陆晓后迅速化作无法抑制的滔滔怒意。
夏光,你这个傻瓜,居然还把他当朋友。
除了我,现在,还有谁记得你?
一阵大风吹来,墨绿的叶片和花朵在风里摇摇摆摆。
夏飞似乎走了太久的神,又一个学期终于结束了,不管是之后的新生作品展,新秀作品展,毕业生作品展,都不再会有夏光的名字出现。
夏光的雏菊,夏光的蔷薇,永远地停留在去年。
还是回去吧,别想了。
走了一段,夏飞回头,火红的花儿与深绿的叶片配在一起,热热闹闹地招展摇动。那种红,就像歌里唱的,
鲜红的。好像我心中那道旧伤口流的血。
Ray,在英语中,是光线射线的意思。
夏光和夏飞一样,天性骨子里更倾向于浓烈的一面。只有绝对的艳,才能完全掩饰绝对的寂。
走出邮局,肩膀上沉甸甸的画板似乎轻松了许多。
终于还是,把夏光的信寄了出去。
正如你希望的那样。
我把信投递给了那个男人。
我没有你这么善良,如果是因为他。
我诅咒他,被病毒吞噬,在痛苦和悔恨的煎熬中,过完接下来的人生。
阳光越发地灼热,照在身上都能闻到烤焦的味道。
不知道夏光一日日挨过病毒潜伏窗口期的感受,那种遗憾,那种孤单,对死亡的恐惧,有谁能明白?
哥。
在夏光离世后的第三百天,夏飞被突然来袭的巨大悲伤打倒,眼泪,第一次不受理智的控制,顺着脸颊淌下来。
他蹲在地上,手臂紧紧地包裹住肩膀,前所未有的酸楚与寂寞如海啸瞬间席卷全世界,被蔷薇叶拉伤的手指沁住珍珠样的红。
哥,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