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发现不了的忧伤和愉悦却让人平静。

我会陪着你走入黑暗。

男人没等歌曲唱完就起身离开了,他们没有说话。小米一直送他走出大门,铜铃因为推门的动作叮当作响,直到男人颀长的背影消失在木门后,赵英宁还是回不过神来。

后来听小米说,徐倏影在学生时代就个性十足,会花很多钱购买各种CD,一任耳机里的声音肆无忌惮地在身体四处游走,他把自己关起来。那些紊乱而破碎的音乐,听不到外面的世界。

“他是一个非常奇异的人。”

这是小米的定义。

该是个冷酷的男人吧,赵英宁想,打从第一次碰面就隐约感觉到男人冷酷无情的气质。

还有,

他也是这个城市里,惟一知道自己过去的人。

整个下午靳朗都在病房里陪伴他父亲,后来靳宁和母亲也来探望,带着精心烹制的鱼汤,她们原本疲惫的脸色因为靳朗的归来而显出了几丝神彩。似乎即便等不到病人的苏醒,至少能看见他,也是莫大的安慰。

靳宁热情地把鱼汤盛给郁放,郁放接过来,他有些羞赧,喝了几口便借故离开,他笑着跟他们解释,因为来的仓促,工作上有些问题还来不及处理,现在当务之急是得找个网吧上网。

靳朗没有阻拦他,只是嘱咐他一定得早去早回,

“要不要我带你去?”

依然是一贯的温柔体帖,郁放却固执地理解为单纯的客套。

“得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我自己去找。”

“不要忘记回来!”

“知道了,你就好好照顾伯父吧。”

故意拉长声调以示不满。

走出医院大门,虽然有风,可阳光正好,天空变得格外透明,其实,刚才他说谎了。尽管是在医院病房,可见到他们一家人齐聚一堂,郁放就开始觉得不自在,与环境的格格不入,坐如针毡,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忍不住想要逃离。

我已经没有家了。这是别人的家。

从16岁开始,就深深映在心底的句子再次苏醒。它像一把锋利的刀,打磨着他的整个青年时代。

靳朗有温柔而慈祥的母亲,娇憨泼辣的姐姐,善良直率的姐夫,还有一个值得骄傲的父亲。他几乎什么都有,可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郁放不清楚他的心结究竟是什么,但是却能深深的感觉到,靳朗真的很富有,相对于一无所有的自己来说,他实在是太富有了。富有得让人忍不住暗生妒忌。

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家,在这个四方小城里,无论是多晚回来,还有一窗灯火在等待着他。

这是郁放在里描述的最温暖的场景。

郁放苦涩地笑了笑,他开始怀疑自己刚刚确立的感情,也许并没有想象那么地喜欢,也许,他只是,无意识地在靠近长久以来的向往罢了。

靳朗的身上,有着郁放一直以来深深向往的秉性,温柔,安和,沉静,包容,还有温暖的家的味道。这些都令自己无法自控地,渴望亲近这个看似寂寞的男人。

在黑暗中,激跳的心脏因为久违的亲吻而燃烧起来。正如黯淡的海水终于等来了朝阳。那一刻熹微的光线柔弱而温馨,从海的尽头蔓延开来,才一瞬间就吞噬了整片黑暗。

从医院外的小摊贩那买了一包烟,撕开包装,急不可耐地抽出一支塞进唇间,风很大,打火机很废,努力地好几次才点燃,瞬间,尼古丁深深被吸进肺里。

对烟草的饥渴沉溺让郁放再次陷入自我厌弃中,他懊恼地发现,自己已经慢慢变成一个无药可救的大烟枪。无形中,渐渐地,与健康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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