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飘过好几点仿佛小学课本里学过的小桔灯似的红光,郁放握住手机,望着它们渐次划过头顶,真的好像流星。
想象一下电话另一端,男孩手忙脚乱的样子就忍俊不禁,热热闹闹的平安夜,有人陪着喝酒,有人陪着一起醉,真是太幸福了,所谓青春,本就该这般肆意飞扬的才对。
刚才,他究竟想说“我”什么呢?
关上窗子的房间,没了呼啸的风声,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到连气流撞击窗缝的声音也清晰无比,在关键时刻懈怠成了郁放的致命伤,他的个性如此,连手机也是如此。
其实,失眠的夜晚,能有人陪着聊聊天,能有人在电话那头兴致勃勃地大喊圣诞快乐,也算得上是老天的眷顾吧。
靳朗说今天会早点下班,可是现在都到了“明天”了也不见身影。
郁放抱住枕头想象他穿着制服打着手电在空旷的大厦里巡逻的样子,正如他自己所说,无聊且自由的职业,可以看见凌晨四点的天空。不知道有没有想到自己。
手机彻底没电了,还没来得及,给那家伙发一条节日祝福的短信。
其实,他是故意的,自从那天突然冒出某个感性无比的念头,一向自诩直肠子的郁放就开始故意扭捏起来,不动声色的疏远那个有致命吸引力的人,不动声色地把自己慢慢隔绝起来。
是不是受了赵小猫的传染呢,为什么要纵容自己朝着畸恋的道路渐行渐远呢。
我现在理智回笼,折回来还不行么?
故意不去在意的结果自然是,越来越在意,仿佛上了瘾中了毒,在意到一想起便手足无措,心跳不止。
半夜失眠去洗手间打开冷水大力拍脸,镜子里出现的是靳朗的脸。
他站在另一个的空间里,清瘦修长,透过宽松的服饰,郁放的目光几乎可以抚触到他嶙峋的骨骼,它们无言的沉默着,却让人感受到沉默背后强大的力量。镜子里的男人呈现出与平日截然相反的冷漠神情,从眼角溜至鼻尖的短促一瞥,带着些许不屑与孤傲,把局促不安的暗恋者置于最无情的漠视中,无依无援。
可能,这才是真实,一向温柔待人的靳朗是自己长期以来YY出来的轻薄假面,也说不定。
他是那么的温暖细致,可平安夜居然也不知道早一点下班回家来陪陪朋友。
真他妈不够意思!
郁放忿忿不平地拉扯被角,全然没有意识到,仅作为普通朋友的立场,现在的想法,根本就是大大的逾越了,活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
哼,居然连通电话也不打!
可惜最后半格电池送给了赵小猫。
“我说,我......”
话说回来,刚才那小子到底想说什么来着。
“我爱你么?切,说给靳朗听还差不多。”
郁放下意识地小声自言自语,男人和男人,究竟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高中时,参加市区征文比赛前一个晚,忐忑不安,有人从遥远的地方打来电话,
“我支持你!”
“我永远支持你!”
“我相信你能行!”
铿锵有力的鼓舞,当时感动得不行,是怎么回答的呢?模模糊糊的往事,已经不太清楚,记忆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之后的风景,只窥得其形,而不见其景。
“谢谢你。”
“好高兴。”
“嗯!”
现在回想,不过就是两个人用一跟电话线各取所需,本来以为是真心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