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几人连忙再次叩首。
刘彻自登基以来,便逐渐削弱丞相之权,移交于大司马,逐渐形成由丞相为首的外朝和由大司马为核心的中朝。现在刘彻弥留之际竟将匈奴人金日磾也列入辅佐大臣之列,田千秋不禁暗自慨叹,看来自己对赵钩戈的追查已被刘彻看成是妨碍刘弗陵登基的绊脚石,丞相为首的外朝,日后定然举步维艰。
说到这里,刘彻将目光移向一旁的赵钩戈,钩戈夫人含着泪光,刘彻终于亲口说出传位于弗陵,一切皆已尘埃落定。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消息,江充已被腰斩于市,宗族连坐。并且神明台方士,姜望云自知卦象有误,堕楼自尽以谢皇恩。
刘彻长叹一声,江充的确该死,而姜望云就可惜了。
鄂邑的眼睛没有一刻离开过赵钩戈的脸,这张脸美若桃李,没有一丝破绽,却还是在听闻江充死讯的片刻露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她轻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父王!”
这时,一个尖锐的童声从殿外传来。
刘弗陵的小脸挂满泪珠,奶母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
“父王!”转眼间,他已经进了大殿,顾不得脱去丝履,便奔至刘彻榻前。
弗陵是唯一守在他身边的孩子,其余皇子刚一成年便按祖制封了王,离开未央宫。
哎!刘彻暗自叹息,弗陵才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这是什么?”赵钩戈发现他怀里露着一截白色的丝帕。
“这是儿臣要送给父王的。看到这个父王的病就会好的!”说着,他伸手将东西取出。
刘彻没想到弗陵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钩戈夫人的事,他还没交代。
“父王,你看。”说着,刘弗陵的小脸上海挂着泪珠,一双小手已端端正正的呈上一副画作。
“啊!”钩戈夫人倒吸了口凉气,头皮发麻,这炎热的午后,她竟出了一身的冷汗。
“红莲?”刘彻吃惊的看着画面。
“父王,这是你最喜欢的花!”刘弗陵天真的看着刘彻,不明白为何他的父王会如此诧异。
刘彻顿时剧烈的咳了起来,赵钩戈惊慌失措,忙命奶母抱下弗陵,弗陵哪里肯走。一手扯着刘彻的袍袖,一手挥舞挣扎。
“放肆!”刘彻忽然间大声喊道。吓得刘弗陵止了哭声。
“带下太子,众卿退下。”刘彻转过头去,再也不看众人。
“诺。”谁也未曾想到,一副莲花图,竟惹来刘彻如此震怒。
“田丞相留步。”刘彻的声音已严肃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