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云生走后,刘弗陵他从怀里掏出一截白帛书,又从一个锦盒里取出一段囚衣,将二者缓缓展开于案头。接着,他陷入良久的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来报,长公主到。
鄂邑来到殿内,见他正看着两块粗布发呆,便倾身来到近前。谁知刚看了一眼,便发出一串不屑的笑声。
“陛下怎么如此痴情,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世,为何还执着其中。”
刘弗陵沉默不语。
“本宫知道,陛下定然怀疑是本宫将她害死。”说着,她轻挑眉峰,俯身坐下。
谁知,刘弗陵忽然将头一抬,正色道:“长公主错了。”
鄂邑闻言一愣。
“是本宫下令将她囚禁。陛下怀疑本宫也是没错的。”
刘弗陵轻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却浮起一片深沉的哀怨。
“如果长公主要处置她不必用砒霜吧。”
鄂邑顿时一笑,“本宫是帝女,自然不屑于如此卑劣的行径,宫里多的是赐死的鸩毒,何苦用那卑下的东西。”
说到此处,刘弗陵忽然抬头逼视着她,低声问道:“请长公主如实回答朕,当日是否有心要其性命?”
鄂邑冷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本宫实话实说。即便是本宫不杀她,也自然会有人要她死,陛下总不会不知道,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不恨她独霸专宠。”
刘弗陵闻言大怒,“朕对柳伶发乎情止乎礼!”
谁知鄂邑竟忽然大笑。
刘弗陵顿时拔身而起,指住鄂邑,却不得不把要说的话一一咽了回去。
是啊,上官桀误打误撞,竟然将自己苦心经营的壁垒击破,对于柳伶,自己即便是帝王,又哪里能保护得了,想到这里,禁不住一声悲叹。
“长公主不动手,怕是上官桀和霍光也会动手,只是此人,心太急,身先士卒。”他长叹一声。
鄂邑微笑的拾起案头的白帛,又瞧了瞧那截囚衣。轻声道:“果然出自一人之手,陛下又何苦挂怀。此人按律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