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燕转过身来,露出了个苍白的笑容。
“长烟,过来坐。”她向前挪了挪身子,有些羞怯的看着对面的少女。
不知为什么,许是入宫太早的缘故,她总是觉得害怕,这椒房殿太大了,从她住进这里的第一天,就必须点着灯火才能入睡。她知道自己不漂亮,甚至连宫人和织女都比不上,就像一片瓦砾,被扔在一堆珍珠里面,她总是觉得羞赧。对任何人说话都有些难为情。也可能是椒房殿很少有客人的缘故,她无法很好的和外人沟通。而宫里的女人都太精明了,她们看出陛下不喜欢她,似乎也永远不可能喜欢她,那么,有强势的娘家又有什么用呢,她们只是不欺负她罢了,可言语间,却并无多少敬意,更别说亲近。
只有这个叫长烟的织女,来自民间,毫无背景,靠着一双绝世无双的巧手,带着两个讨喜的酒窝,用善良的眼睛敬重她,诚恳的叫她,上官皇后。
“皇后殿下,今年冬实在太冷了,您就关了殿门吧。”少女安静的说,眼里有些同情。
上官燕摇了摇头。
刚入宫时,她才几岁,什么都不懂。每次看见陛下揽着周嫣的腰,游弋在宫中,她都有些不解。他们为什么那样好?渐渐的,她开始知道,这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是天性使然。而**的女人,则更是以此为荣,若没有陛下的流连,怕是终生都要被人耻笑。于是,她开始暗暗的观察陛下。她惊奇的发现,陛下真的很英俊,或者该说是漂亮,艳丽,或者美好。总之,他像春风一样,扑面而来带着让人熏醉的力量。她开始夜不能寐。
这次,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怀恋一个男人,一个在身边,却比天边还遥远的神一样的男人。
我该怎么办?
她曾经这样问过鄂邑。
鄂邑也曾无数次的帮助过自己,希望将陛下推到她的身边。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于是,她给自己出了这样的一个自残般的主意。
打开宫门,迎请陛下。
一日不来,开一日,一年不来,开一年。
“他终生不来,我便终生为他开门等待。”上官燕微笑着说,脸上浮起一丝哀怨的幸福感。
少女摇了摇头。
“可殿里太冷了,这样要冻坏的呀。”她关切的看着上官皇后。
上官燕的脸色苍白萎黄,像还没开,就已凋谢的花朵,没有水分,也没有力量。
她抬起头,注视着少女的脸庞。
温润如玉,灵秀明媚。
若能如她这般,陛下也定会看的上吧。
“陛下真是疼你,你比我强。”她淡淡的说,语气里有点落寞。
长烟闻言吓了一跳。
“殿下不要这样说,若让别人听见了,怕是长烟性命不保啊。”
上官燕展颜笑了。
“你何苦这么惊慌。”
“这是周婕妤让奴婢转交给殿下的。”少女从怀中取出螺钿小盒递给上官燕。
她接了过去,命巧智打开。
“是白麝香!”巧智也有些惊讶。
上官燕伸手,从盒子里取出一个陶瓶,只见上面描画繁复,色泽艳丽。
“可是西域进贡的?”巧智问道。
上官燕点了点头。
没错,这是西域的贡品,她毕竟长在豪门,虽然入宫后不得宠,但这些物件却见过的太多了。
“哼,什么好东西,周婕妤还当宝贝似的炫耀,真是没见过世面。”巧智小声说道。
上官燕摇了摇头。
“你别这样说,她自幼长在民间,父亲是-->>